05
观望美时，我们渴望什么？
坐在花俏的Alan面前，盛然逆天般的相貌有些皱。他长指摀住耳，俊致的眼眉微蹙，因为Alan太过尖锐的喊叫声。
“刚刚电话是这样说的。”
盛然磁性的嗓音没过多的情绪。经过四年，他声音依然清朗，但少了刚回国时的口音。
“那怎么办？女模怀孕了要怎么拍？衣服都按她的身材订制的，不都废了？！”
Alan简直快昏倒。Alan目前是HD娱乐经纪公司的总监，正进行一个国际专刊拍摄工作，这是他上任以来难得的大项目。工作开拍在即，没想到封面女模却被爆出隐瞒怀孕消息，现在的她，肚子都大得藏不住了。
“是有必要这样搞事情吗？？”
Alan一掌用力拍在额头上，不敢相信最后关头竟还出状况。
“总有办法的。”
盛然端坐在椅子上说。比照Alan，他显得慢条斯理。
“Oh My Dear ,你还真沉得住气啊！”
Alan觉得盛然的回答让人更着急。他从兜里又拿出小方巾擦擦额头上不自主留下的汗，看得出有点焦烦。
“找个人替代就好了。”
“上哪找？只有二天！”
“经纪公司没其他适合的人选吗？”
“这女模特别纤细，还带点空灵气质，当初选用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再找？谈何容易！”
盛然听了，眨眨眼没再说话。Alan看着平静如水的盛然忍不住娇声叹气。怎么说盛然也算是苦主，若真要换女模，负责服装的他必定增加一箩筐修改工作，没想到他竟还能如此冷静。又如现在，女友生日宴的开始时间近在眉梢，会场布置还没完成，他的俊脸却依旧平静到令人发指。
她真的是他的女友吗？
Alan知道盛然就是这样不动声色的人，从他四年前第一次帮他的工作室作开幕会时他就知道了。但知道又如何？盛然从容的模样有时还真急死人。Alan无奈从沙发起身。
“算了，还是先顾好眼前事。我去看看你订的花弄得怎样了。”
Alan转身步出侧厅，手中拎的小方巾随着走动不停摇呀摇的，看起来也很忙。Alan经过大厅，走向外侧边桌。
“Oh, my God！ 这是什么东西？”
Alan不敢置信看着花瓶惊呼。
“怎么了？先生？”
花蔓听到惊吼赶紧走过来。她长那么大首次发现，尖锐的叫声从男人口中喊出来，貌似比女人更可怕。
“你在做什么？”Alan看着花瓶问。
“花瓶绑上蝴蝶结啊？您交代的。”
“这算是蝴蝶结吗？充其量只能叫蜻蜓结！ 天啊，没人教你吗？蝴蝶结和缎带长度请以完美的四比六处理，花的长度也不对，全部重做！ 还有，谁说可以在这里剪花的？搞得脏兮兮，拿到外面露台去弄！！ 真是没有我盯着不行！”
Alan劈哩啪啦说了一堆，没等花蔓开口就又不耐走开。
“你…”
“智勇，算了。”
花蔓阻止想要抗议的胡智勇。她知道胡智勇是为她抱不平，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工作完成，不是再增事端。她将花瓶和玫瑰带到露台，仔细将Alan口中，胡智勇不合格的花叶子适度拔除再修剪，然后重新调整蝴蝶结，对待手上的花，花蔓小心翼翼处理。
胡智勇站在一旁没发一语。但依他的性子，实在难以吞忍！
花花真是变了，变得如此委屈求全？以前遇到看不过去的事，她至少还会据理力争的。但现在…胡智勇看着花蔓。好歹也算是个农场小开的胡智勇或许还是难以体会，花蔓不是变，只是经过这些日子，更清楚生活现实罢了。
凉风徐徐吹来，花蔓抬头享受这自然舒意。位于二楼的露台很空旷，外头即是一大片绿荫林园，只有微风拂过树叶的窸窣声音，相对屋内格外安静。这样悠然宁静的露台下方隐约传来微小声音，像似有人在说话，花蔓好奇探头看了一下。从阳台栏杆细缝中望去，虽然灯光迷蒙，但可以看见人影。
是昨天订花的男人！
花蔓看见男人正和一个穿着小礼服长发披肩、声音高脆的女人在谈话，女人背对着花蔓所以看不清长相，但想必是位美女吧？
他能看上的，一定是美人，今天的花是给她的吧？
花蔓收回目光，专注回花朵上。她低头剪着枝叶，脑中泛起刚刚男人的脸。这个男人今天看起来好像更好看了，有钱人的最佳状态似乎可以无限提升啊！ 但性格也能同步晋升才好，从昨天的接触中，花蔓能感觉这男人的优雅其实是为了隐藏某种冷漠。
花蔓打工的花店老板，因为突然心肌梗塞住院，所以花店才会需要临时帮手。昨天，老板娘到医院去给老板送煲汤，她走后，陆续进来了几位客人，店里只剩花蔓一人，她有些忙碌。她站在柜台，低头包着手中一束花，正好完成最后缎带装饰，门上铃铛响起，她头一抬，目光迎向正进门的客人。不看没事，一看花蔓整个人怔住。
真不得了…
花蔓望着门口站着的男人。更精准的说是一个高级的男人。花蔓不太懂得名牌或是精品，但从这男人身上笔挺有型的西装、俐落不失风格的发型，以及一尘不染的鳄鱼皮鞋，她都能看出他的高级，而且非常高级。加上他修长身型和俊美容貌，对他已然拥有的高贵品质，只能放肆地继续锦上添花。
店内几位不同年龄的女客也由于男人的出现，顿时停下原本选购工作，或以仰慕或以欣赏的神情注目着这男人。大家不是故意要遗忘周遭艶丽花儿直盯着男人看。就如尼采说的：「在观望美时我们渴望什么？是渴望也成为美的。」人对美都有无法自主的趋向性，就如此时。而所谓「人比花娇」就是指这样吧？！
虽然他是男的。
同为现场关注团的一员，花蔓关注他的原因倒比几位女客人现实点，她主要是意识到这个男人可能有和其外表等值的消费力，这是花蔓才来不到几天就学习到的观察力。她脑里浮现着必须好好服务这位「贵」客的想法。
花蔓放上专业服务员微笑走上前，亲切开口：
“先生，您好，有什么需要吗？”
男人站在店中央，俊致的眼环顾四周，虽然没说话，却让人的眼球无法从他身上移视到任何其他东西，非常俱有存在感。他望着花蔓，依旧没说话，但目光闪过一丝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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