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一辈子这么长，我应该不会只喜欢你一个人（11）
却朝夕妄想，来日方长
我假装被阳光晃了眼睛收了视线，低头盯着作业本，不敢再抬头。作业本上有一颗晶莹的泪珠，不一会儿晕染了黑色的签字笔写下的字迹，模糊地是我的名字。我想，我应该是被顾辰希讨厌了……
这是我第二次看到顾辰希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第一次是在食堂里。
我离顾辰希很远的时候，班主任却把黎楚安排到顾辰希后座。黎楚性格活泼开朗，下课除了和顾辰希讨论题目也喜欢跟他开玩笑，我撑着脑袋看顾辰希对黎楚笑，手里的笔在草稿纸上画了一个又一个圆圈。
班里已经时不时传出流言蜚语，以前我跟顾辰希走得近的时候也有人窃窃私语地八卦，那时我也不觉得讨厌，相反还有一点小开心。我觉得虽然顾辰希对这些事从来都好像漠不关心，可是现在跟他的名字牵扯在一起的不是李沐语这三个字而是别人的名字，我就非常非常不开心。
我开始不喜欢黎楚了，嫉妒的情绪仿佛毒药慢慢开始在我心里滋生，我能一声不吭地消化掉那些酸里酸气的不满，但我向来直率的性子却怎么也瞒不住自己的不喜欢。
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我排在黎楚的后面，黎楚刷饭卡的时候才发现饭卡里的钱不够了，扭头冲着我笑：“李沐语，你的饭卡借我用用吧，我的饭卡没钱了，我以后还你。”
黎楚干净的脸庞边有几缕发丝摆动显得整个人灵动可爱，明朗的笑容让人不忍心拒绝，但一想到她和顾辰希的种种，我还是攥了攥荷包里的饭卡回给她一个略带歉意的表情说：“我的饭卡里也没多少钱了，大概也只够我吃一餐。”
窗口打菜的师傅看着后面排的长队开始催她，黎楚有些尴尬，摆摆手准备说不要了，下一秒一只修长的手就把饭卡贴上了刷卡机，伴随着“滴”的一声，我扭头看到了顾辰希。
黎楚有些惊喜和意外，拿了餐盘就几步追上转身离开的顾辰希，我一边忙着跟师傅打招呼让他少加一点辣椒一边朝顾辰希离开的方向扭头望。
顾辰希正侧着头听黎楚说话，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笑得很开心很阳光。
我看着他的笑，突然就回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时他还那么腼腆又害羞，跟女孩子说话超过三句就会脸红。
如今三年过去，顾辰希已经不是原来的顾辰希了，他优秀且头顶光环，举止一丝不苟言谈极富逻辑，永远穿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却能吸引不少目光。
他离我不过还是教室里的咫尺，却仿佛已经有什么把我们隔出了两个世界。他还是在我身边，却也能把他原本只对我的笑容绽放在别处。
我陷在回忆里，手上迟迟没有动作，打菜的师傅喊我：“丫头，想什么呢？后面还有人排着队呢。”我回过神，低了低头表示抱歉，端着餐盘有些失落地寻找位置。
可是偏偏很凑巧，你越不想要遇见的人，这个世界偏偏让你遇到。我转了一圈却只发现黎楚的旁边有座位，哪怕万般不情愿也只能咬咬牙走过去。
黎楚和同班的女生聊得正开心见我走过来便朝我挥了挥手，我尴尬地朝黎楚挤出一个微笑，坐下埋头吃起来不再说话。
“黎楚，你跟顾辰希到底什么关系呀，平时你们看着就挺亲近的，我刚刚还看到他帮你刷饭呢。”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正吃着牛肉面，面条混着有些辣的汤水在口中还没来得及完全下咽，我就被呛到了。我一声接一声地咳嗽，咳得眼泪都出来了，脸也因为喘不过气胀得通红，黎楚一边拍着我的背一边问我有没有事。
我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回过头也学着玩笑的语气问她：“对呀，你们成绩都那么好，以后是不是也要上同一所大学呀？”
“你们瞎说什么呀，我跟他只是朋友罢了。”
这话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可黎楚红了脸的样子落在我眼里，便是她被说中了心事觉得不好意思，那几分略带笑意的语气更是让我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我没再吃几口便放下筷子，匆匆一句“吃饱了”便从饭桌上的打趣里落荒而逃。
我在超市的几排陈列架中来来回回徘徊了好几遍，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买什么，只是觉得烦闷不已，一颗心无处安放。快走到结账台的时候，我照例拿了最新一期的作文素材书准备排队，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却又在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时再度掀起波澜。
顾辰希沉静得仿佛不带一丝情绪语调让我没出息地一抖，他问：“你不是说卡里没钱了吗？怎么还有钱买书？”
我不敢扭头看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释，只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没听到接着结账离开。
之后回忆起那天的情况，我不止一次地后悔最后还是没忍住，在离开之后回头看了他一眼。顾辰希的眼神那么冷漠和疏离仿佛看我就像看陌生人，还隐约夹杂着怒气，我觉得世界在那一刻瞬间安静，只听得到自己因为紧张不安而骤然加快的心跳声。
回到教室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手心都是汗，素材书的封面被捏得皱皱巴巴。可是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曾那么认真地想过和顾辰希在一起的未来。
我们还是一起上课一起下课，我在食堂排队的时候他还是站在我身后，人多找不到位置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吃饭，我还是问他题目，大大小小的事都讲给他听，他还是在我身边，不会走远。
可是顾辰希一个眼神好像在告诉我，我不过是痴心妄想……
他不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才对黎楚格外不待见，也不知道我在面对他的优秀时候要承担着多么大的压力。我患得患失，也不自信，我也想像黎楚一样跟他讨论题目而不是只仰着头听他讲解，因为我觉得那样的李沐语在顾辰希面前是那么渺小而卑微。
有些事只适合收藏，不能说，也不能想，却又不能忘，它们不能变成语言，它们无法变成语言，一旦变成语言就不再是它们了。它们是一片朦胧的温馨与寂寞，是一片成熟的希望与绝望。它们的领地只有两处：心与坟墓。
我的心事只能在深夜写进日记里，把秘密藏进睡梦里，带着柔和的月光和城市的孤寂一同锁进时光里。
是有多难过，所以才说朝夕妄想，所以才期盼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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