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名与观火

      废名在《桥》的开头，提到了一个关于火的小故事。

      一个乡村，深夜失火。一个十二岁的小孩，睡梦中被母亲喊醒，叫他跟着使女一路到叔父家躲避去。后来，另外一个小姑娘也要跟他们去。他们到了要到的地方。这个地方正好望得见火，他们就靠近窗户往那里望，这真是他们永远忘记不了的一个景致。远远的海同山都映照出来了，要不是天上的星简直天已经亮了哩。

      这也是这个故事中一直留在我脑子里的一个画面。火的这边，孩子们的父母在奔忙救火，火的另一边，孩子们在观看火燃烧时的美丽场景，事不关己，自成一方小小世界。孩子的天真懵懂使他们活在现实的另一边，眼睛中注视着美。父亲在抢救家中的家具，而女孩在为她来不及拿出的doll痛楚，男孩为她返回，去取她的doll。在最后，写这个小故事的人赞叹一句：现在在这个村里是一对佳偶了。

     废名从这里开始小林、琴子和细竹的故事，《桥》的世界是一个接近于与世隔绝的桃花源式的世界，废名讲述故事方式与故事中“隔岸观火”的姿态很像，带着一种淡然的疏离，弥漫着一层薄雾，使得那个桃花源更远更美。我想“隔岸观火”用来做一种人生态度是不合适的，但是当作一种审美姿态却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