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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有一对夫妇结婚多年没有孩子,双方父母非常着急,周围人也多有议论,去医院检查得知是男方问题后,商量着收养一个孩子。
打听邻村有一个寡妇快要临产了,就找亲戚前去试探,亲戚回来说寡妇正愁孩子的抚养问题呢,等孩子一见面就可以抱回来。这家人乐坏了,就着手准备婴儿的吃、穿用品。
不多久孩子出生了,是一个男孩,支付寡妇一笔营养费后,亲戚趁着黑天偷偷抱了回来,一家人围着孩子甭提多高兴了。
有学问的爸爸给他起名叫大良,寓意是希望这个孩子长大后能成大器而又温和善良。就这样在一片喜庆祥和声中也算了了一桩多年的心事。
孩子能吃能睡,也不怎么哭闹,只要喂饱了从来不哭,可省心了。随着孩子一天天成长,这家人发现男孩和别人家的孩子不一样,逗他时眼睛直勾勾地看东西,表情木讷,不能与人正常互动。
夫妻俩抱着去医院看,大夫说孩子先天性智商缺陷,治疗不好。夫妻两人一下子呆住了,如坠深渊,不知如何是好。
一家人看着傻儿子唉声叹气,怎么办呢,抚养孩子长大成人没有问题,可是孩子长大后如果父母不在了,谁来照顾他,他又能依靠谁来活着呢,商量来商量去,还是决定再抱养一个孩子,这样既可以解决他们的养老问题,也解决了傻儿子的依靠问题。
但是这次可不能像先前那样急切草率了,必须确保孩子智力是正常的,怎么确保呢,丈夫灵机一动说:“媳妇,你哥哥家的二丫头我看不错,长得水灵又乖巧,你看可行?”
媳妇叹口气说:“那可是我哥嫂的宝贝,我哥同意我嫂未必同意,虽说我哥家里有三个丫头,他们全家都个顶个地稀罕,他家孩子都好看又机灵,试试再说吧。”
恍惚间,大良差不多四岁了,呆呆傻傻的状况也没有多少改变,比较欣慰的是四肢健全,自己能够吃饭、穿衣、洗漱,只是不能像正常的孩子一样和人交流。
问他话时多半牛头不对马嘴,胡乱地说,要么就再问也不应答,年龄相仿的小孩谁也不愿和他一起玩,还有事没事地欺负他,喊他:“傻儿!”这样他就显得更加痴呆了。
这天夫妇二人带着孩子去娘家,哥嫂家的孩子也不怎么搭理他,只有二丫头萍妮时不时地偷偷瞅他一眼。夫妻二人越看越喜欢萍妮,媳妇上前拉着萍妮的手说:“妮,你可愿意去嫲嫲家?嫲嫲家里有好吃的,还有几只小兔可好玩了。”
萍妮一听有小兔子可乐了,立马说:“那行,啥时候你回去的时候叫我一声哦。”
媳妇没想到小侄女答应的这么爽快,立刻说:“嗯嗯,你现在把东西收拾一下,走的时候我告诉你哈。”
媳妇趁机对哥嫂说:“你们也都看到了,大良他不是一个正常的孩子,日后我们两个也不能指望他,我想让萍妮跟我,我们一定会视如己出,不会亏待她的,你们就当可怜可怜我吧,行不?”说着就哭了起来。
哥嫂看妹妹哭得伤心,也都跟着抹泪,嫂子狠了狠心说:“行吧,等会你回去的时候把萍妮带走吧,先让她住几天看适应不,不行再送回来,反正我们两家离得近,来回也挺方便,再说跟着你过我也放心。”说完嫂子看了看哥,哥点头答应了。
夫妻二人带着两个孩子回家了。大良比萍妮大,是哥哥,萍妮是妹妹,别看这兄妹两人平时不怎么说话,也玩不到一起,可是只要有外人欺负大良的时候萍妮就护着他,就喊大人把欺负大良的熊孩子赶走。
时间久了只要有人欺负他,他就直接喊萍妮,外边的熊孩子们就会一哄而散了。
别看萍妮人小,可懂事了,又有眼力劲,小嘴巴也会说,很讨全家人喜欢。把姑父、嫲嫲也都改口喊:“大大、娘”。
萍妮自小就会做家务了,娘做饭的时候她会帮着往灶里填柴火、拉风箱,大大晒粮食的时候她会帮着摊铺,还会帮着割草喂兔子、喂羊,一招一式可像那么回事了。有时还会指使大良去干活。
转眼间,萍妮到了上学的年龄,新学期一开始,萍妮就背着书包上学去了,家里剩下大良落寞地在家或发呆,或跟着父母去地里劳作。
萍妮自小乖巧懂事,上学也用功,学习的事情自然也不用家里人操心,成绩在班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好,夫妻二人每当提起萍妮的成绩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萍妮自幼就知道体谅家人,每天放学回家后就帮着父母忙活,洗衣、做饭、打扫院子、喂兔子和羊,看到啥干啥,手脚利落一样活都不落下,父母是看着眼里,喜在心头,对这个闺女是越看越待见。
周围的邻居也都喜欢这个能干、懂事的小妮,对她也是大加赞赏,好评不断。但也有人开始议论说:“这小妮长得俊,头脑灵光,学习又这么好,哪天考上大学飞了,她爹娘和傻哥还不是没有抓手,也指望不上她,没用!”
这种话议论的多了,慢慢也就传到了萍妮的耳朵了,萍妮没有回应、没有言语,只是学习更努力了,帮家里干活也更卖力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萍妮十三岁了,已经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眼看小学也快毕业了,她却不如以前学习那么上心了,晚上还帮娘纳鞋底做针线活,娘看了劝说她:“早些歇息吧,明天还要上学,别起不来耽搁了。”
萍妮揉了揉眼睛说:“不碍事,娘你先去睡吧,这只鞋底还有几排就纳完了,我纳完了就睡哈。”她说完又继续埋头纳着鞋底。一连几天都这样,晚上不是做农活就是做针线活,反正不闲着。
父母心里有点纳闷,这孩子原来晚上要看一会书,复习一下功课的,最近快考初中了倒像没事人一样,满不在乎了,越看越感觉不对劲。
父亲走近着急地问:“妮啊,你不是要考初中了吗?咋不学习了呢?不好好复习功课怎么能考得上呀!再说初中可不好考,听说一个村一年也就考上两三个,可难了,可得用点心才行啊!”
萍妮低着头,不敢看父亲,声音低沉的好像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嗯,我知道了,我、我不想上学了,不想考初中了。”
父亲以为自己的耳朵没听清楚,感觉有些晕眩,扶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又问:“我没有听清楚,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萍妮壮着胆子走近父亲说:“我不想上初中了,学校离家那么远,我去上学了家里这么多事你和娘能忙得过来吗,爷爷、奶奶也老了谁来照顾他们,哥哥受人欺负了谁来管,娘的眼睛也花了,谁来做针线活... ...”
萍妮一口气说了很多,后来边说边哭。父亲高高举起的手放了下来,他本想甩出一个耳光给她,当听到萍妮后面说的话时也掩面抽泣起来。
萍妮只要自己决定的事,任谁也改变不了,她是铁了心不上学了,爹娘拿她也没有办法,只好依了她;就这样萍妮小小年纪就开始分担起家庭的担子。
萍妮白天在田里劳作,晚上回家做针线活,还学起了绣花和剪纸,都做得有模有样,针线活和剪纸越做越精细;绣得荷花、牡丹花、芍药花、玫瑰花栩栩如生,绣得鲤鱼、蝴蝶、喜鹊活灵活现。
剪纸的活也毫不逊色,剪得老虎、猴子、猫、狗等是呼之欲出,剪得花鸟虫鱼惟妙惟肖,剪得字体龙飞凤舞,众人见了无不啧啧称赞。
这样十里八村都知道村里有个灵巧的姑娘叫萍妮,谁家做床围飘带找她绣花,谁家给小孩做花鞋、做帽子也找她剪纸样,谁家的儿子要结婚、闺女要出嫁都找她剪喜字、剪花、鸟,用它贴在婚车上、衣柜上,把婚庆的氛围衬托得更加热闹、喜庆。
逢年过节也找她剪纸,用它贴在窗子上、门上、灯笼上等,把节日的气氛渲染得非常浓郁欢快。
一开始乡里乡亲找她绣花、剪纸她纯属帮忙,也不好意思收钱,时间久了,大家伙觉得萍妮都有些忙不过来了,太辛苦了,就会象征性地付点小费,萍妮推辞不掉就只好收下。
慢慢地萍妮想原来手艺也可以挣钱,可以补贴家用,就干得更带劲了,开始琢磨新的创作技巧及变现的问题。
农闲的时候萍妮会把绣花、剪纸拿到集市上去卖,人们看得眼花缭乱,选了又选,挑了又挑那件都感到很合意,那件都不舍得放下,所以她的作品每次都会被一件不剩的抢空。
萍妮终于实现了靠着自己的手艺变现,以此来改善家庭状况,这是她以前从未想过的,她感到很满足。
一年一度的庙会到了,萍妮的爷爷是逢会必到,今年也不例外,天蒙蒙亮吃过早饭就出发了。
周围十里八村的都朝一个地方聚集,庙会上是人山人海,各种杂耍、歌舞表演还不时夹杂着叫卖声,简直是热闹非凡,光是琳琅满目的商品就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萍妮的爷爷正逛得上瘾,也不知怎地脚下突然一滑倒了下去;可把周围的人吓坏了,有人就高喊起来:“谁家的老人摔倒了,快过来看看,看是谁家的,赶快过来看一下了!”
大家伙说着就七手八脚去扶老人,谁知老人根本没有反应,众人一下懵圈了,有人抱住,有人掐人中,正在忙乱着忽然有人说:“嗨,这不是萍妮的爷爷吗,我赶紧通知她家里人!”说着就离开了。
等萍妮的爹娘接到消息正要往庙会上赶时,谁知奶奶也突然晕倒了,奶奶本来心脏不好,当听爷爷摔倒不省人事,直接给吓晕了,萍妮的爹娘一时乱了手脚,多亏萍妮和大良把奶奶抱住,又是拍背又是喂水,才慢慢缓过神来,爹娘才抽身赶往庙会。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爷爷已经在众人的帮助下苏醒过来,接着两人就把爷爷送往医院检查,检查后才知道,爷爷是脑血管堵塞中风了,因为年龄大了,今天起得早,庙会上又人多拥挤,再加上心情特别兴奋才导致的。
这老爷子可能怎么也没有想到一次庙会竟让他从此不能正常行走了,拄着双拐也摔跤,身边再也离不开人了;奶奶年岁也大了,自从晕倒一次后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了,于是爹娘就安排大良专门伺候爷爷、照护奶奶。
你别说大良虽说头脑痴呆,不那么主动,但只要指使他去做,他也不声不响地去干,毫不推辞。在家人的调教下他对照顾爷爷、奶奶还挺上心的,天天眼睛盯着,寸步不离。
爷爷奶奶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大良一个人忙不过来,萍妮也担起了护理奶奶的义务,萍妮帮爷爷奶奶擦洗、喂食,大良帮忙端屎端尿、床上床下地来回抱。
再后来爹娘也加入了进来,四个人白天黑夜轮班伺候着,不离左右。
一年后,爷爷奶奶即使在一家人精心的呵护下,病情不见好转,越来越重了,爷爷在弥留之际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大良,拉着傻孙的手不松开,反复念叨的几句话就是:“爷爷不能陪你了,能娶个媳妇就好了,我孙太可怜了,一个人要孤单一辈子。”
也不忘叮嘱萍妮:“以后爷爷、奶奶不在了、爹娘也没了,你可不能不管你哥啊。”爷爷的临终嘱托常使全家人眼泪汪汪。
不多久,老两口还是相继离世,撒手人寰了。葬礼上哭得最伤心、最令人动容的是大良,一个傻儿,好些人被他撕心裂肺的哭声打动,有的人也跟着抹泪。也许大良不会用语言来表述她的悲喜,只能用哭声来诠释他对老人的思念与不舍吧。
三年后大良已长成一个眉清目秀、身材高大的小伙子,萍妮也出落成一个肤白貌美、身材窈窕的大姑娘。
大良因呆傻无人问津,萍妮上门提亲的络绎不绝,简直踏破门槛,谁不想娶这个集聪慧、美貌、能干于一身的女人做媳妇呢!但是都被爹娘一一回绝了,理由是想招一个上门女婿来传承香火。
在农村想招一个上门女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使家里有两三个儿子的,过得再穷也舍不得儿子去做上门女婿,因为会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更会抬不起头,会被人看不起。所以这件事就被搁置了下来。
一晃一年又快过去了,眼看又要过年了,爹娘也开始重新思考萍妮的婚事,担心再拖下去会耽误孩子的终身大事。
这天隔壁邻居张嫂来家里串门,找萍妮剪鞋样,闲聊间想起了她娘家弟弟,张嫂就眉飞色舞地说起来:“我有个弟弟叫张明泉,他和萍妮年龄相仿,高中毕业,长相帅气,个头也有一米八左右,复读一年没有考上大学,在家务农呢,不知萍妮能看上不?那天抽空我喊他过来你们见个面,看一下中意不?”说完,张嫂咯咯地大笑起来。
萍妮的爹娘也不好推辞,疑惑地问:“没听说你还有个弟弟啊,也没看他来过呀。”
张嫂解释说:“叔、婶子,他是我大伯家的堂弟,小伙有学问、头脑又灵光,你们看了肯定能相中,保准满意,事成之后可别忘了我这个大媒人。”说完又爽朗地大笑起来。
过了几天,张嫂真的说道做到,把她堂弟领了过来,只见小伙长得身材高挑,浓眉大眼,皮肤白皙,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英气,爹娘见了交换了一下眼神,又点头示意表示满意,萍妮在一旁用眼角偷瞄一会心中暗自欢喜。
两个年轻人单独见面后互相有好感,双方父母就商量把两个孩子的亲事定下来。
转眼一年过去了,双方父母都在为儿女的婚事做准备,婚礼的日子定在了十月一日国庆节。
说着大喜的日子来到了,天还不亮张嫂及其他邻居忙着贴双喜字、挂灯笼、手脚麻利地招呼抬嫁妆的人吃早饭。
萍妮也早早起床梳妆打扮,娘边帮着梳头,边忍不住掉眼泪,不时叮嘱闺女到婆家后的注意事项,萍妮忍不住抱住娘嘤嘤地哭。
张嫂急火火地冲进门来大声说:“婶子,你这是干啥嘞,大喜的日子高兴还来不及呢,为么要哭呢,真是嘞!不是我说你,萍妮嫁过去不是受苦去了,又不是嫁到十万八千里远,这么近说见就见到了,一天可以走几个来回,就好像村南到村北,好了好了,我的老婶子,放心吧,我敢保证萍妮不会受委屈!
萍妮娘抹了抹眼泪说:“她张嫂,我知道萍妮嫁过去既不会吃苦也不会受气,但不知为啥,我这几天心里都不是滋味,我娘俩在一块生活了这些年,她咋一离开我这心里舍不得,难受!”说着又开始落泪。
张嫂一边拿手帕给萍妮娘擦眼泪一边安慰道:“老婶子,谁家嫁闺女都一样,更何况萍妮妹子又心灵手巧呢,你可别这样了哈,等会迎亲的队伍可要到了,赶快收拾收拾,准备一下,再哭新娘装就白瞎了,可惜了哈!”
正说话间,只听唢呐声、锣鼓声、鞭炮声由远及近,一辆挂着绸带大红花的拖拉机停靠在萍妮家的大门外,后面还跟着一排带着红花的自行车,只见新郎从拖拉机上跳下来,满面春风地朝院子走去,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都朝新郎官喊:“喜糖、喜糖”,跟在新郎后面的人就不停地向人群撒着糖,好一派热闹的景象。
这时人群里也有人私下议论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闺女再好嫁出去就是人家的人了,亲生的闺女都不一定孝顺,以后这闺女能指望的上不?”
不一会,新郎快步从院里走出,在拖拉机跟前站定,大良背着新娘朝拖拉机走来,新郎伸手抱过新娘轻放到车上。
然后转身又向院子走去,双膝跪倒在萍妮的爹娘面前说:“感谢二老养育了一个好闺女,也感谢你们对我的信任,把她交付给了我,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她、爱护她,不会让她受委屈,让她过上好日子!”
萍妮爹娘连忙将他搀扶说:“好孩子,快起来啊,萍妮交给你我们放心,希望你们两个真心相待,互扶互助,白头偕老!”
新郎抬起身坐上车和迎亲的队伍一起在阵阵唢呐声、锣鼓声、鞭炮声及人们的欢呼声中渐渐远去。
随着国家改革开放、搞活经济政策的实施,土地实行了承包制,责任到人,承包到户,全国上下到处一片热火朝天、欣欣向荣的景象,人们似乎都攒足了力气,准备撸起袖子加油干。
张明泉和萍妮这对小夫妻也积极相应国家号召,承包起村里的鱼塘,投放了优质鱼苗,在鱼塘边还建起了砖瓦房,平日里张明泉一边看护鱼塘,一边学习养鱼知识,萍妮就一边打理生活日常,一边绣花、剪纸,小夫妻互相照应着,日子过得好不悠然自得。
夫妻两个也时常抽时间去看一下父母和大良。这天,小两口收拾完家务又去回娘家,还没进大门就听到爹的骂声:“你个蠢东西真不中用,我要不回家你还不得把房子给点着了,要你有啥用啊!”
明泉和萍妮停好车子走进院子,立刻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一股很浓的焦糊味扑面而来,整个厨房里烟雾弥漫,大良呆愣地瘫坐在地上,任由发疯的父亲打骂,也不吭声,娘站在一旁拿毛巾擦着眼泪。
萍妮忙上前扶住娘问:“娘,这是咋回事啊?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娘哭着说:“别提了,还不是你那个傻哥哥弄的,今天一大早我和你爹想趁着凉快去田里施肥,安排他做饭,想着我们回来也能吃个现成的,谁承想他居然锅里添了一点点水,水都熬干了... ...哎!”娘说着又哭起来。
萍妮一边帮娘擦泪一边开导说:“既然都已经这样了,再打骂、哭闹也没用了,我哥是个啥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能知道做饭已经不错了,算了,别闹了,赶快拾掇一下吧!”说完就手脚麻利地忙活起来。
萍妮收拾干净又重新做了饭菜,安顿大家一起吃饭,吃饭的时候,大家都默不作声的吃着,没有谁开口说一句话,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
两年过去了,鱼塘在张明泉和萍妮的精心经营下初有成效,纯盈利三十多万,他俩也成了远近闻名的致富能手。
接下来他们投入资金扩大规模,又把鱼塘周围的荒地承包下来,搭建亭台楼阁,利用鱼塘的水资源建设拱桥、亭廊,修建沟渠,把鱼塘的水引入沟渠,最后再注入鱼塘,形成一个水循环,在沟渠的两边种植花草,还在鱼塘边盖起简易的民居,这样一个小规模的野外度假村就形成了。
路过此地的行人和车辆无不驻足参观,时常有城里人前来度假、钓鱼、野炊等,场面很是红火。
小两口生意越做越大,也越做越忙,很难抽出时间回娘家看望父母,可是父母在一年一年老去,田里的农活干得也越来越力不从心,哥哥虽然年轻力壮却不能支撑起一个家。
于是萍妮就和明泉商议说:“你看咱们两个这么忙,根本不能顾及老人,我想把他们接过来和咱们一起生活,你看咋样?”
张明泉高兴地说:“媳妇,我早有此想法,自从前年去你家看到那一幕,我就萌生了接老人一起生活的想法,只是当时条件不成熟,所以没敢妄语。”
萍妮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感到嫁对人了,他的思想和她的外表一样高大,让她敬仰,她激动地握住张明泉的手说:“明泉,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和我的想法一致,那么我们明天就告诉他们!”
第二天小夫妻就启程去了娘家,把想法告诉了家里人,谁知却遭到了父母的强烈反对。
萍妮爹说:“你们年轻人太冲动,做事不经过大脑,我家里有地、有房、有牛羊,我们再怎么也不至于靠你们养活,让别人看到了要笑话的,再说你们和你家公婆商量过没有,人家又有什么想法,简直是自作主张!我不同意!”
萍妮娘看看老头又看看小两口说:“是啊,你爹说得也在理,我们这样过去会遭别人笑话的,被你们村里的人看不起的!我们不想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过日子!”
张明泉看着两位老人如此执拗,走过来拉着岳父的手说:“爹,你和娘去我家,又不是别人家,你这样说话就是把我当外人了,自从我和萍妮结婚的那天起,我就心里暗暗发誓,今生我一定把你们当做自己的父母孝敬,让你们过上幸福的生活。”
萍妮爹看着眼前的这个后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睛渐渐泛起了泪花,不做声了。
萍妮也慢慢靠近娘,依偎在娘的肩头轻声地说:“娘,你还记得我小时候左邻右舍说过的话吗?他们说我聪明、学习好,以后考上大学就会远走高飞,慢慢地我就萌生了不想上学的念头,我要守在爹娘的身边伺候你们,当然,现在想起来那是思想不成熟导致的。”
萍妮说着说着已是泪流面面、泣不成声,擦了擦眼泪接着说:“再后来他们又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养闺女是给别人养的,没有用,我就从心里不服气,我就立誓一定要做出个样子给他们看看!让那些人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萍妮娘抚摸着萍妮的头说:“我知道你俩能说道做到,可是你看这家里的一摊子,那是说走就能走的,我和你爹再合计一下再说吧。”
萍妮见娘语气缓和下来了,就抱住娘的胳膊撒娇地说:“那行,这事也不能逼你们太急,但也不能拖太久,我对你们还是放心不下,希望你们能尽快答复我。”
最终因为各持一词,意见没能达成一致,这件事就暂时搁置了下来。
萍妮近两天起床后总感到恶心、反胃、想吐,脸上气色也差,张明泉有些担心,打算带她到医院检查一下。
医生做了尿液检测呈现阳性,告知其怀孕了,而且是双卵双胎,张明泉高兴地一把握住萍妮的手激动地说:“老婆,我要升级了,要当爸爸了!哈哈... ...”
萍妮也激动地望着张明泉:“三年了,一直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现在终于有了,一下子来了两个。”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一直沉浸在怀孕的喜悦里。明泉对萍妮更关心了,一日三餐都精心搭配,日常清洁都抢着去做,照顾得无微不至,生怕萍妮累着了。
这天一大早小夫妻就回到了娘家,把怀孕的事告诉了爹娘,爹娘高兴得老泪纵横,喜极而涕,爹尤其激动,用长满老茧的的手擦拭着顺着满脸褶皱留下的泪水说:“俺闺女这下给爹娘长脸了,还是一对双胞胎,以后可以挺起腰杆做人了!”
萍妮嘟了一下嘴,深情地看了一眼明泉,转身对爹撒娇说:“爹,瞧你说的,好像你闺女一直受压迫似的,就凭你闺女的才气谁敢瞧不起她,哈哈!”
明泉也趁机抢着说:“是啊,我可不敢得罪这位姑奶奶,她对付我可有招术呢,她让我朝东我可不敢朝西,哈哈... ...”
大良看大家今天都在笑,他似乎也不知说什么,只是站在一旁傻傻地跟着嘿嘿地笑。
萍妮环视了一下大家,对大良说:“哥,我给你找了个活,你愿意干吗?”
大良没想到他还能在外面有活干,立马来了精气神,兴奋地问:“我、我啥活都干,我不挑活,嘻嘻。”
萍妮又望了一眼明泉说:“我和你妹夫商量好了,让你帮我们去看鱼塘,也就是站岗。”
大良高兴地几乎要跳起来了,拍着手叫:“太好了,这活行,这活体面!嘿嘿... ..”
萍妮又回头给爹娘说:“我都想好了,你们二老身子骨也大不如从前了,把你们的田地承包出去,房子找人看护着,收拾一下跟我去住,我现在身子比较沉,也缺人手,明泉忙里忙外也顾不过来,到时候我给你们发工资,哈哈... ...”
爹娘对视了一下眼神,轻轻地笑着点了一下头。
几天后,张明泉和萍妮开着车来了,后面还跟着一辆卡车,是接爹娘过去生活的。
一听说萍妮的爹娘要搬家,村里三三两两来了不少围观的人,有过来帮忙的,也有过来看热闹的,场面霎时有些火热,大家伙摩拳擦掌,分工明确,男的帮着抬大件,女的帮着拿小件,把大大小小的东西依次往车上搬运,干得热火朝天,不一会就把东西装好了。
张明泉为了犒劳大家,就拿来准备好的矿泉水和香烟分发出去,大伙抽着烟、喝着水就闲聊起来,有个年长的说:“一开始真没有看好这个领养的闺女,感觉这闺女从小太精明,长大了多半靠不住,嗨,没想到现在还真像那么回事啊!”
另一个人接过话说:“是的,都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亲闺女都靠不住,没想到这丫头真不赖啊!”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还有人说:“是啊,你看人家萍妮不但孝顺父母,还兼顾哥哥,以后也不愁这个傻哥哥没人管了。”
这时张嫂拿毛巾擦了把汗说:“是啊,萍妮是做得不错,那还不是要看找的啥对象啊,俗话说‘好闺女不如好女婿’,就是这个理,明白不?”
大伙都被她的话逗乐了,有人起哄说:“哈哈,你就嫌没有夸你弟弟了呗,再随带夸一下你这个大媒人,劳苦功高呗!哈哈... ...”
大家伙在一言我一语地谈论着,无不是对萍妮和明泉的赞赏,在一片欢笑声中一家人上了车,开启了崭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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