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喊我吃饭了!我在客厅门内侧铺了一件旧衫,把小鸟放在上面。
一顿饭下来,小鸟像哭闹的娃娃,叫个不停,而且它不喜欢躺在那旧衫上,挑了一只旧跑鞋,时而藏进去,时而又躲在电钢琴下面。
我一放下饭碗就抱起它,它跳到我的手指上站着,小眼睛盯着我,也不再叫喊。小家伙真把我当妈妈了!我只好随身带着它,有那么一刻,我以为自己是鸟人。
陪孩子午睡时,我不敢躺下,担心小鸟拉屎,只好靠在床尾闭目养神。后来挡不住一阵阵倦意,昏昏欲睡,只得把小鸟放回客厅。
小鸟抗议,大声叫,我忍着不理它继续躺在床上,在半梦半醒之间,两耳回荡着小鸟凄厉的叫声。它刚刚离乡背井,又与妈妈失散,怪可怜的,我就陪陪它吧!
当它一接触到我的手掌,感觉到我的温度,马上安静下来,不一会儿竟睡着了。看着它酣睡的样子,想起杰杰还是婴儿的时候躺在我怀里熟睡的模样,不禁心头一颤,我与小鸟在情感上是互相需要吗?对于孩子,母爱的泛滥容易让孩子生娇。在小鸟面前,我的母爱得以肆无忌惮地宣泄,但是得到的结果很可能是我再也离不开它。
可是,单单照顾杰杰我已筋疲力尽,哪有能力照顾小鸟?晚上我能抽身陪小鸟睡吗?不可以,因为杰杰需要我。若把小鸟留在娘家,母亲能替我照顾好小鸟吗?有猫、老鼠偷袭吗?这都很难说!若母亲没有我的那份心思,我决不能绑架她的时间,加上猫与老鼠防不胜防。而且捡过、养过小鸟的两位朋友劝过我把它放了反而有生存的机会,如果凭一片好心养着它,虽然它会吃饭与喝水,但是不出两三天就会死掉。
这与我当初打算养几天待翅膀更有力再放飞的计划相悖,怎么办?
我坐在门前的小河边,看着对面的葱郁的小树林,听着林中时而此起彼伏相互呼应、时而叽叽喳喳像低头窃窃私语的鸟语声,心里有了决定。
我取了点饭,把小鸟喂饱,趁着离天黑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把它送去小树林,好让它适应新环境,寻找同伴。
小树林里满地是杂草与枯叶,大树下,鸟粪把枯叶染成了斑白。我站在一处鸟粪尤其多的树下,把小鸟放在枝头上,小家伙东张西望,眼睛瞬间明亮起来。
我在旁边站了一会,总觉得不妥,只要看到我,其他小鸟不会靠近的。
于是我在树林里溜达,走着走着,忽然有了一个想法,给小鸟造一个鸟窝。于是拔了一把干草,卷成圆盘状,寻了一棵枝叶茂盛且有低矮横生的枝丫的老树,用丝线把鸟窝绑在树枝茂密处。
鸟窝然后返回找小鸟,它居然一直站在树枝上没有移动过,我的心一疼,难道它在等我吗?我把它放在鸟窝里面,不一会它跳到鸟窝上面的树枝,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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