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中介早早地站在门前等待。
我搀扶着爷爷一步一步爬上楼。
那个房屋中介在门口来回踱步，手里拿着手机翻找着什么。
“我赶时间。能快点结束吗？”房屋中介熟练地将手机放回皮包的并从中取出一副白手套。
我刚站到门口，房屋中介就像是使用魔法一般将白手套戴到了手上。
一开门，房屋中介就挤进了老房子。
“2003年左右的房子虽然面积小了一些，但紧挨着X市最好的中学。”房屋中介打开窗户换气。
望着那不远处的中学操场，我回想起自己曾在那里度过的青春时光。
“对了，这屋子里有网吗？我要将房屋的照片上传。”
“没有，要不我给你开热点吧。”
“这个房子连网都没有。你们还想不想把这房子租出去吗？”
有过租房经验的我能理解中介的心情。每一位房客都希望拎包入住。
爷爷没说什么。正如他搬出老屋子前一样，爷爷坐到那个木椅上。
“真是有意思。这边电子表上显示出日期，哪边强还挂着日历。”
“看完黄历便撕下前一天的日历是她的习惯。”爷爷说完看了中介几眼。
为了避开爷爷的目光，房屋中介来到主卧。
迎面就是看到奶奶的遗照。
“这是什么东西？”他有些慌乱与愤懑。
“这是我祖母的遗照。”
“还不快收起来。房客要是吓出心脏病来，你逃不了责任。”
“那阳台也要收拾收拾。积木、玩具车与那些过期的书刊统统扔掉。”
中年的房屋中介一脸厌弃地离开没有衣柜的主卧。
“这个侧卧没有窗帘吗？”
中年人扭头避开阳光。
我与爷爷都没有回应中年人。
中年人立马被历经多年而不腐的木质书架所吸引。“这书架挺好的。”
“快快，快把这书架腾出来。”
侧卧从来啪啦啪啦的响声。
“里面的书就放里面吧。”我略显犹豫。
“现在谁还看康熙字典和笑林广记？”他抽出一本本泛黄的古籍。
书本与床铺的碰撞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密。
我合上翻折的书页，“你能不能轻点？”
“这些东西还有用吗？房子里提供的可用空间越多，房租越高。”
我将地上的红底黄龙纹为封面的《成语大全》捡起。
“还好，书架还能用。”那个中年男人摸了摸山羊须，“把最上两个的隔板去掉，就成了上好的衣柜。”
“这主卧的另一头不是有大衣柜吗？就不用...”
“你懂什么？侧卧连个放衣物的柜子都没有。你们还想租的出去？”
“那我把这些书都整理一下。”
“整理什么？没用的都清出去。”
“这些书还有用。”
“还用说几遍，都清除去。别浪费我宝贵的时间。”山羊须咆哮着将书架上的书籍扔向客厅。
“就算要清除去，也不要乱扔。”
山羊须白了我一眼，自顾自的来到门口。“明天把这些垃圾都处理干净。要不然，你们别想租出去。”
“房屋中介又不是只有你一个。”
“丢弃不了废物的人都是垃圾。”
坐在门对面的爷爷用拐杖连敲几下地面，“这里没有废物，没有垃圾，只有记忆的碎片。”
“呵”山羊须摔门而去。
等到离开时，我在楼梯口发现了那双踩有脚印的白手套。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