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什么时候送来的小八哥,我已经记不清了,大概有两年了吧?妹妹是连笼子一道送来的,还带了鸟食。
只记得鸟的羽毛已经长齐,右脚的中间指甲折断了还连在上面。
来到陌生的地方,见到的又是陌生人,鸟在笼子里乱撞,黑灰色的羽毛都掉落了好几片。
别人送给妹妹的是两只还没有长毛的雏鸟,她竟然有耐心将两个小家伙都养大了,期间她也曾说过几次要送一只给我,我都说不要,担心会养死了作孽,还嫌它脏,可家里男人喜欢,妹妹说长大的两只鸟在一个笼子里会打架,就直接送来了一只,男人当然在心里偷着乐了。
记得小时候我母亲也养过一只小八哥,没有关笼子里,好像是自由散养的,墙壁上钉有一小块木板,小八哥就在那上面休息,木板上总是有鸟便要处理,我觉得很麻烦。
记得母亲去菜地摘菜时,小八哥就站在竹篮边上跟着去,菜地里有虫子和小青蛙,母亲会捉了喂它吃,因此,每看见母亲拎着竹篮出门,它就会主动飞过去。
母亲偶尔会用手指去捻小八哥的舌头,说是要让它的舌头变软,还要把它的舌头尖修剪圆点才会说话。
那只鸟还没等到学说话就死了,是被哥哥误伤的。哥哥在喂鸟吃东西的时候,几只母鸡总是抢食,他用什么东西砸母鸡时却砸到了小八哥,哥哥那时伤心后悔了很久。
有了小八哥,我开始在网上寻找有关饲养和教它学说话的信息,知道了小八哥原来是用喉管发声的,完全不用去折腾它的舌头!
我没有给它放录音,一首《登鹳雀楼》教了很多遍都没学会,我便失去了耐心,但它学会了说“你好”,有时候是男声,有时候是女声。渐渐地它会说的话多起来,给它倒水就说“洗澡、洗澡”,给它倒饲料就说“七、七、七”,提它笼子的时候就说“回家哦”。
有时候它会自言自语,好像是在复习它学到的所有,把它会说的都颠三倒四地说好几遍,有时候还会喊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叫,像极了男人的声音。
最讨厌的是它学电瓶车的报警声,早晨五点多就大声地发出那种刺耳的怪叫,男人就大声呵斥它“吵死人!”,它又学会了说“吵死人”“卧槽”这些骂人的话,总能引得来客大笑。
昨天傍晚六点左右,男人躺沙发上玩游戏,鸟笼没有拿回家,我去看时已经鸟去笼空了。
有几个养过八哥的人曾对我说“八哥最是无情无义,我对它那么好,它说走就走了,一去不回头!”,我还开玩笑地回说“把它关在笼子里,怎么能叫对它好!”
也有人提醒,鸟会用嘴开笼子的门,一定要用细铁丝扎紧了。我不以为然,因为我有几次忘记关笼子的门,它并没有飞出。还有一次它站在男人的肩上飞出了门外,男人叫了一声“小八哥”它又飞回来了。
这一次,真的是飞走了,它终于自由了。
想起曾在去图书馆的路上看到过“寻鸟启示”,也是在寻找一只飞走的小八哥。
有人开始安慰失落的男人“过几天会回来的,饿了就自己飞回来了”。
鸟笼依然挂在檐外的香樟树荫下,食盆里还放着饲料,塑料盒子里还给它留着水,鸟笼的门打开着,空巢,像一个空寂的家。
知道这是无望的等待,囚禁的鸟怎么能抵挡自由的诱惑?可是,这么长时间的相伴,突然就没有了它的声音,甚是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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