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饮者之名

墨记·日歌（壹仟零柒拾贰·2021.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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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饮者之名

文/叶潇（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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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每一滴酒都很古老

每一个还在饮酒的人都很年轻

如此看来，人是饮不尽酒所蕴藏的沧桑了

只能把酒灌入咽喉

在一阵又一阵烧灼般的疼痛里

去想象自己的身躯是广袤无边的江河湖海

任由浓烈或寡淡的酒，掀起汹涌澎湃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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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每个时代

都会有一碗注定要洒向天空的酒

没有人胆敢一饮而尽

那是一碗终归要回落到地上的酒

我一直很想知道，那碗酒

是否真的能醉倒了巍巍山岗

是否真的能醉透了滔滔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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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如若不是绕不开对一碗粮食的发酵

酒的故事不会如此沉重

那只是一碗透明的水

要去测量芸芸众生深不见底的心

对于粮食所做出的牺牲

喝多了酒的人

大多会以淌下最浑浊的眼泪的方式

来表达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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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我从不敢向饮者发问

酒中所凝聚的

到底是锥心的疼痛，还是由衷的欢乐

在所有悲喜交加的时刻

我都看见了酒的身影，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

但人的面孔却是模糊的

欢笑与呜咽，反倒清晰如雷霆般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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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已经记不清了

你为什么要劝我饮酒

我一次次醉入长梦

你却用一杯更浓冽的酒把我唤醒

你说醉生梦死不是为了生活

而是为了在生活的重负之下

让生命把虚无缥缈当成真正的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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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我本来与你是相对咫尺的

但在饮尽了你为我斟的那杯酒以后

我却要在望断天涯的地方

用一生的时间，来呼唤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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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我用一杯饮到了月亮之上的酒

把你的身影，摔碎到一口井里

你和我都成为了再也无法打捞的碎片

在一杯酒中无比清晰

虽然我不能在星光下和你紧紧拥抱在一起

可我和你，已经各自滴下了一滴泪

相溶在一杯酒中，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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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你要用今生全部的时间

把我酿成一壶芳香醇厚的酒

你说即便此生来不及了

那就在来生，再开始品尝我的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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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每一滴酒都像时光一样古老

每一个人都像时光一样年轻

你赠送给我一坛古老的酒

我回报给你一个年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