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鸟瞰

《巴黎圣母院》

第三卷(二)

巴黎鸟瞰

十九世纪初，雨果先生创作《巴黎圣母院》的时期，那时候从巴黎圣母院钟楼顶上俯瞰巴黎，是一片向四面八方伸展的美景尽收眼底的胜景(读者要是曾经有幸参观过整个一座完整而统一的哥特城市，例如目前尚存的那些：巴伐利亚的纽伦堡，西班牙的维多利亚，或者小一些的样品：布列塔尼的维特瑞、普鲁士的瑞豪森，自可想见一斑。1)；而在此前三百五十年的巴黎，也就是十五世纪的巴黎，那时巴黎已经一座巨大的城市。

十五世纪的巴黎，分为三座各不相涉、各自独立的城市，各有其面貌、特点、风俗习惯、特权和历史，它们分别是内城、大学城和外城，其中内城占地面积最小，且地处大学城与外城之间。这三者彼此独立又相互依存，有着彼此迥然不同的面貌。内城里尽是教堂，有巴黎圣母院；外城里尽是宫殿，有卢浮宫和市政厅；大学城里尽是学院，有索尔朋——巴黎大学旧称。此外，内城当时有五座桥，外城有六座门，以及大学城也有六座门，鸟瞰之下，内城、外城、大学城三镇各自呈现出街道交错，奇特的扭结在一起，难解难分。另外，在十五世纪的巴黎城内的塞纳河中有五个沙洲：卢维沙洲、牛洲、圣母院洲、内城和它尖端的牛渡沙洲。2

一四八二年俯瞰巴黎全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重重叠叠的屋顶、烟囱、街道、桥梁、广场、尖塔、钟楼，真叫人眼花缭乱。其主要建筑仍然有内城——“城岛宛如一只大船，在塞纳河中央顺流方向，陷入泥沙而搁浅。”3大学城——那无数屋顶，厚实，有棱有角，密集，差不多都是由同一几何因素构成的，俯视过去，呈现出同一质料结晶而成的样子。外城——一座布满宫殿，且从东到西，有着长长一带寺院作为它的边缘带。

随着时间的流逝，宗教政治的改变，革命的爆发与平息，以及新的审美时尚的原因，巴黎圣母院变成了一座新的巴黎圣母院，巴黎也变成了一座新的巴黎。

NOTES：

1.这类特权的大部分，都是凭借造反和叛乱从国王那里强打硬要得来的。这是自古以来的一种惯例。只有人民去夺去，国王才肯罢手。我庆幸，我生活在一个和平的社会主义国家！

2.房屋终于跳出了菲利浦–奥古斯都的墙垣，欢天喜地地在平原上散布，就跟从牢房里逃出来似的，漫无秩序的到处乱跑。随便在哪里就安顿下来，在田野里开辟花园，开始舒舒服服地过日子。却可怜了建筑菲利浦–奥古斯都的艺术家们的呕心沥血，与像雨果先生那样希望瞻仰历史辉煌的后人。

1.维克多雨果著，管震湖译：《巴黎圣母院》，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6年第三卷第100页第07行。

2.维克多雨果著，管震湖译：《巴黎圣母院》，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6年第三卷第103页第01行。

3.维克多雨果著，管震湖译：《巴黎圣母院》，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6年第三卷第104页第19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