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逢盛世，自不当妄自菲薄。然气象更新之下，故障犹存而新德未全。秉国之政者，自当以民事为重。然民恒多而难周全，肉米少而易不均。是故官心向权，民心重利，此其必然也。
当今之世，国渐富而民未富，些已强而全未强。仰人鼻息，以为衣食者不在少。无以独立，托命于天者实也多。身无独立则思难独立，思不独立则思不能远，思不能远则见识短浅，见识短浅则愈难独立矣。三餐之计，五口之奉，已成重负，遑论它何。
中国之民众，自建国以来，飞升爆涨，十四万万之口，嗷嗷待哺。改革前，等贫穷，无富贵。甫改革，则日新月异，然亦群魔乱舞。官贪念复苏，民狡心再起。一时上下奔利，万众左右求财。
有根基者渐富，无倚恃者犹贫。故富者愈富，而贫者愈贫，毫厘之差，几有天壤之别。人无生而乐贫厌富者，食不果腹之痛，衣不蔽体之苦，吾未闻有自甘者。
贫寒者位卑言轻，富贵者位高权重，此自古之必然之理。人本生而自由平等，然因财权之多寡而定地位之高下。实乃自造桎梏，亲设囹圄。竟使华夏之人，无一可逃者，其不亦痛悲乎！
民恒众而官恒少，以少治多，终不免偏颇缺漏。盖官之利非同于民利，民之求非等于官求。官之欲，不过于乐其腹，显其身，扬其名，耀其祖。民之欲，不过于饱其腹，立其身，安其家，养其母。官欲大而民欲小，官欲大而其易成其大，故曰其大。民欲亦大，然其难成其大，故曰其小。
古人云:“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民因其众故难皆富贵，必有穷困潦倒者，衣食奔忙者。古人亦云:“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民因其众故须劳其力，必有终生劬劳者，苦甚牛马者。
噫！民其也悲，难免其苦。坐守村田者仅得不饿，背井离乡者历尽风霜。吾其为民也，吾其为民愤也，吾其愿为其请命也。
丁酉年十月十一于帝都作
【古文杂谈】民官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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