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儿,为父见你流云剑法将要大成,今日便准许你下山做你想做的事。”一断腿老者靠着竹屋边的巨石,对着站在不远处练剑的少年这般说道。
“是,义父。”少年沉声说完,就跃身而起,施展出一套诡秘高深的轻功身法,踏着竹林之间的落叶,飘然而去。
六阳镇外,此时正好是赶集的日子,街上一派热闹的景象,但张之翼的内心却是急躁的,他此次下山只为斩杀那段子峰,替他父母报仇。但江湖之大岂是能一脚踏遍的,他茫然地站在街口,不知该去何处寻找仇人。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了起来,马上的女子一身重甲,挥舞着鞭子正驱赶街上拥堵的人群。这时,她看见张之翼傻站在那不动,便有些懊恼,但在大街上她也不敢太过放肆,便只好拉紧缰绳,想让马儿停下来。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平日间温顺的神骏宝马,在此时此刻却犹如中了邪似地冲向张之翼。马上的女子一声尖叫,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
只见张之翼在顷刻间回过神来,施展轻云步伐,一个箭步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段暮云才想起来要下马去看看,只是此时眼前哪里还有什么人影,纳闷的段暮云只好满脸疑惑地骑马回府去了。
同时,在醉轩楼顶上的张之翼正定定地看着段暮云,他心想:周围的人都叫她段小姐,想必这就是段家的小姐吧。果然霸道!在人群如此密集的场所还这般横冲直撞,不顾及他人死活,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夜色渐浓,张之翼悄悄地摸进了段子峰的府宅。宅院之中静悄悄的什么人都没有,就在张之翼以为此次行动要作废时,迎面走来了两个人。张之翼一闪身躲在了一处假山后面,屏息凝神,全身的肌肉在瞬间绷得紧紧的,犹如一只隐匿行踪准备捕猎的猛虎。
迎面来的两人中有一人正好是白日间在集市上横冲直撞的段暮云段大小姐,另一人则是一位丰神如玉的美男子。那男子正缠着段暮云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待他们走进一听才发现,原来是那男子正在追求段暮云。张之翼不想打草惊蛇,便没有轻举妄动。
谁知段暮云恼怒地说道:“裘公子,你休要再纠缠我,谁人不知你裘家家主当年为了那把绝世宝剑流尺剑,将自己的结拜兄弟张逸风引诱进断魂窟,绝了他的生路,为了灭口还将张府上下杀的一干二净。就你们父子这德性,还敢来打本小姐的主意,真是痴心妄想。”
“呵呵,段小姐此言差矣,江湖上都传言此事是你们段家所为,与我裘家可没有丝毫关系啊。”裘公子不急不慌地开口道。
就在二人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啾的两声,两支毒镖从假山后面飞了出来。段裘二人似乎早有准备,就想要躲闪,但须知张之翼早就练就了绝世神功流云剑法,他的内力足以让他使用任何武器都能发挥出最大的力量。噗噗两声,毒镖入肉的响声传出,段裘二人还没来得及发声便死在了毒镖之下。
张之翼毫无表情地从假山后走了出来,他心中有些动摇,不知二人谁说的才是真话。但是他不能手软,义父在他下山时就跟他说过,仇家多疑,谎话连篇,见到了仇人不要多言,应直接下死手。
张之翼处理完二人的尸体之后,悄悄地行走在阴暗处,不久就摸到了会客厅,此时屋内正坐着两人,看起来皆有五十上下,正在大声地争论着什么。张之翼找了个隐秘地角落,屏息凝神,静静地听着二人的争吵。
坐在上首的段子峰对着裘家家主说:“鸿钧,这些年我代你不薄吧,想当初逸风一家被灭门,还是我力保你,你才能平安无事。当时你也答应了要一起寻找逸风的遗子,可你说说,这么些年你出过一分力吗?”
“子峰兄,不是我不想出力,只是之翼那孩子都消失二十年了,恐怕早就被杀害逸风兄的贼子害死了,就算是我们要找也无从找起啊。”裘鸿钧无奈地看着段子峰,接着说:“现在江湖上,人人都说是你我二人杀害了逸风兄,就连我们的子嗣也都不明就里。这骂名,恐怕要随着咱们哥儿两进棺材咯。”
“就算是这样,我们也不能放弃寻找,就算只有一丝希望,我也不会放弃。”段子峰说出这句话时满脸青筋,眼神坚定。
这让躲在暗处的张之翼心头大恸,他恍然之间明白了,这二十年来他一直在认贼作父,可笑的是他还一直把在四处寻找自己的段子峰当作仇人,甚至就在刚刚,他还杀了两位长辈的子嗣。噗!张之翼万般自责,内心的苦闷让他内力紊乱,一口血剑喷出,晕了过去。
此时,在空中正有一只大雕盘旋着,雕背上坐着一个断腿老者,他一手拿着一束火把,一手拿着成捆的火药。他漠然地看着从屋内冲出,走到张之翼面前的段裘二人,看着他们认出张之翼后的喜悦嘴脸,随手就将火药点着掷了下去。伴随着一声惊天巨响,断腿老者飘然而去,远远的传来一句话:三十年前,你们灭我满门,今天是时候让你们偿还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