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料峭的初春阳光里一口气读完了刘慈欣的《三体》,“一部比现实更真实、比神话更空灵的科幻小说”。
叶文洁的落日在西方的天际,正在云海中下沉的夕阳仿佛被融化了,太阳的血在云海和天空中弥漫开来,映现出一大片壮丽的血红。“这是人类的落日……”叶文洁轻轻地说。
读完最后一段,五味杂陈,有隐隐的悲壮,有再回头重读的冲动,有想静下心来慢慢咀嚼的渴望,意犹未尽。此时落地窗外的太阳已经完全隐没在巨大的玻璃光面建筑物的背面,仿佛身处书中的“三体世界”。
作为一个文科生,一个“科幻小白“,也忍不住被故事的“魔力”深深吸引,“为小说跨越时代的宏伟叙事和深邃构想”,为“科幻这种逻辑严密和感情丰沛的文学样式”深深震撼。
宏伟的叙事
“刘慈欣在《三体》中完成了一个几乎无法完成的梦想,他近乎完美地把中国五千年历史与宇宙一百五十亿年的现实融合在了一起”。
这种宏大的叙事,从“虚幻”看,小说通过主人公——纳米材料科学家王淼进入“三体游戏世界”见证文明的种子在三体世界中变幻莫测的进化过程层层展开;宏观上,故事将人物与思维置身于整个宇宙;从“现实”来说,以生态环境的恶化和“人类道德的危机”为背景,以叶文洁的“悲惨”经历为主线,并勾连科学界在“外星文明”探索过程中的“无知”和坚守。
简言之,以叶文洁和伊文斯为代表的地球人期望以一种“更好”的外星文明改造地球文明,而获得回应的外星文明——“三体世界”却渴望入侵地球获得一个永恒稳定的生存环境,小说是“对历史和现实的一次思想实验,将人类的灵魂暴露于冷酷的星空中,遥远的异世界如梦如幻,却像一面镜子,更深刻地映照出人类自身”。
严密的逻辑
对于各种物理现象的解释和推想,问答者之间的科学对谈,“三体世界”与“地球”的对话,“三体世界”入侵地球的构想和计划以及数学和物理模型的构建,不知道专业人士能不能读懂,会不会质疑?
于我而言,这些专业性的东西虽然读得云里雾里,但感觉是“真实的”,阅读的过程中,有时会恍惚,有时内心升腾起焦虑与恐惧,仿佛光年之外真的存在“三体世界”。
三体世界选征地球的“智子工程”,摧毁“审判者号”以获取三体世界信息的“古筝计划”,以及审判者与叶文洁之间的问答,都是高密度的物理专业术语,着实烧脑。
丰沛的感情
读过作品的人一定不会忘记叶文洁生下女儿之后在大兴安岭齐家屯的那段“像古典的油画那样,充满着浓郁得化不开的色彩”的日子,这段温馨的时光应该是叶文洁内心最珍贵的东西,读来让人感受到作者心地深深的人文关怀。
阅读之初,对科幻作品无知的畅想是“重理性而少情感”,尤其是“红岸之三”一章节,作者直接盛上的是“红岸工程部分文件”,这样“简单粗暴”的呈现曾一度让我哑然失笑,没曾想作品会在后半部分安排如此“美好”的画面,“冷酷”理性之中渗透如此动人的情感。
珍贵的时光“一切都是浓烈和温热的:铺着厚厚乌拉草的火炕、铜烟锅里的关东烟和莫合烟、厚实的高粱饭、六十五度的高粱酒……”以至于叶文洁被捕后只提了一个要求:想回红岸基地遗址看看,当她登上雷达峰,走到悬崖边,“她没有像其他同行的人那样眺望云海,而是把目光集中到一个方向,在那片云层下面,有一个叫齐家屯的小村庄……”。此时,作者通过叶文洁的目光似乎在向我们昭示“地球文明”虽有“黑洞”,但它的“美”依然是我们去认真审视、去努力坚守的不竭动力。
“鬼才”警官大史、“科学家”也同样被作者厚爱,在“虫子”一章的最后,在王淼与丁仪醉酒颓丧与绝望之际,大史及时出现,开车带两人去看艳阳下华北大平原麦田里的“小强”——蝗虫。
倔强的蝗虫“太阳被一小片黑云遮住了,在大地上投下一团移动的阴影。这不是普遍的云,是刚刚到来的一大群蝗虫,他们很快在附近的田野上降落,三个人沐浴在生命的暴雨之中,感受着地球生命的尊严。”
此外,白沐霖对叶文洁的背叛、伊文斯与叶文洁关于“物种平等“的交谈、伐木工的无知、杨卫宁与雷志成的去世、母亲绍琳的冷漠、三体1379号监听员的坚守等等,读到这些内容时一次又一次激起的波澜汇聚成一曲《三体》的情感交响乐。
还值得一提的是小说的情节安排十分紧凑,总能在下一章看到上一章末尾想知道的内容,毫不拖泥带水,理性与情感潜移默化地切换,尤其是作品的后半部分,读来十分畅快,欲罢不能。
《三体》06年出版,16年之后,我才揭开它的面纱,真是相见恨晚。其实两年前计算机班的学生已向我强力推荐,老弟和孙瑜同学都为我讲过里面的内容,感谢他们的启蒙与引导,驱除我的“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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