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到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元宵佳节如约而至。
儿时的元宵都在舅舅家过,因为是舅舅的生日。杀鸡煮鱼,一大家子人围坐一起,团团圆圆,其乐融融。如今已好久没相聚过,团圆似乎成了一种奢望,定格在了记忆中。亦如春节给家里人拜年,姑爷直抒胸臆:人都没回来,还假惺惺给我们拜年。说的倒也是实话,一时竟语塞。
过年前妹妹趁放寒假,带着妈妈外婆坐高铁过来看我。三人鸡鸭腊肉腊排红薯粉背了几大包,满满全是爱。不巧那几天是我们家最糟糕的几天。我们全家都感冒。医生来家里,给我女儿吊了针又给我先生吊,我也感冒了,却连吊针的时间都没有,为了节约时间,天天打针吃药。妈妈急了,跟先生说执意要借钱给我们在城里买房。总有一种情,任时间如何流淌,它只会增加,不会稍减几分。
不知何时,我们做了生活的奴隶。它主宰了我们的思想,限制了我们的自由,禁锢了我们的行动。我们一次又一次向生活妥协,直至棱角全无,面目全非,最后,我们还感谢起生活来,觉得是它让我们长大了,成熟了,看明了,透彻了。可这样真的好吗?如果可以,我只想做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女孩。正如王小波所说,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想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暗半明的云。
有一种心绪,总会在每天清晨打开,成就了我们追求希望的梦想;有一种意境,总会在晨风吹拂中,让我们领悟到人生的坚强。无论昨天是喜是悲,它都过去。一觉醒来,又奔赴在追梦的路上。
每天准时向工作问好,离开再轻轻一句:明天见。患脑膜瘤的叔叔,因生命无望而闪现的痛人的泪花。身体残疾多病的老人,来咨询是否可以有一些救助。也有矫正人员跟我说:你知道吗?每月来学习劳动的这天是我花销最大的一天,车费生活费,每一分我都要好好计划。他们让我看到了生活的另一面,不是每个人的生活都轻而易举。我仅能做的,平等的对待他们,尽可能的多帮助他们。耐心听他们倾诉,尽力多做一些。矫正人员晚了回家,我帮他们找车,甚至载他们一程。
一次,一位患精神障碍的妹妹在所里聊了一上午,而后回了家。下午上班,刚路过大厅,就见妹妹抱着大厅的柱子又哭又闹。一见我,工作人员似乎松了口气,忙说:姐姐来了。我赶紧牵起妹妹,扶她到所里安抚起来。
我并非专业者,我也有很多不足,能力也很有限。每每遇到调解,情况总是事与愿违,一种深深的挫败感油然而生。有人来咨询法律相关,我也更不敢含糊回答,必定先请教专业者,别人答疑解惑,自己也跟着学习一些。
人总得相信点什么,才会在离开自己家离开自己的爹娘,而不觉得冷清又无助。咨询者发自内心的“谢谢”;倾述者脱口而出的:你是个好人;精神障碍者记忆留存的:司法所,唐姐姐。尽管这些微不足道,但至少在别人心里,体会到了世间的暖。正如我自己,看见别人宁愿多走几步也要到我店里来消费,真的特别感动,一些不经意的举动,却是对我们最大的肯定,你会发现在这薄情的世界,还有那么多暖。她们让我们丢掉烦恼,发现世间的美。原来,有些事情,还是很值得坚持。
闲暇坐在办公室,看见同事步伐匆匆,紧凑忙碌,我也有过迷茫,有过彷徨。才华撑不起野心,能力驾驭不了目标,我也失落失望。仔细审视审视自己,才发觉这一切看似偶然实则必然,奋斗的年纪,我选择了放弃,脱贫的时候,我选择了脱单。这就意味着,我要付出更多的心血吧。道理易懂,浮躁却常跟来,多想做一枚娴静的女子,不慌不乱,不急不躁。也许,梦真重,像那年沾了水的雨滴。
“这世界只有一种乡愁,是你不在身边的时候。” 满心的花事,幽居在心之一角。也痛,也欢喜。习惯了想你,却不曾贴服一枚岁月的邮花寄达心之彼岸。
正如那个总唤我“鬼妻”的夫君。“一别之后,两地相悬,只说是三四月,又谁知五六年。”“提笔书尽相思卷,语罢忽惊寄无人。”匆忙的生活,不断变换的圈子,我们忽然怕打扰了对方。只是有急事时,第一反应仍然是她,听到那久违的声音,原来,一切都没变。见或不见,情都在那里,不增不减;去或不去,念都在那里,不舍不弃。时间,并没有改变什么。
历经一个多月任其自生自灭的花花草草,终于闲下来去看了看它们。泥土早已干硬,可仍然打起了花骨朵,笑笑,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写在元宵暖阳宽衣,春风潜入怀,豌豆红了耳坠,
胡豆听椿芽说香。草木蔓发,春山可望!又是一年花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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