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栓子东家一顿,西家一餐,五年后,他长大了。他不愿意再这样吃百家饭,他对张大爷说:“爷爷,我长大了,以后我种地养活自己。等我再大些,学更多的本领,回报乡亲们的恩情。”张大爷是村里年纪最大的老人,在村里极有威望。张大爷看着眼前这个黝黑壮实的后生,赞许地点点头。
张大爷对村里的人说:“栓子长大了,我们给他独立承担生活的机会,让他自己生活,大家好事做到底,以后还得多帮衬他,我们得对得住他惨死的爹娘。”
栓子开始了艰难的淘生之路。以前他都是给乡亲们打下手,在谁家吃饭,就给谁家干活,不用自己打算,乡亲们叫他做啥,照着做就是了。现在,自己当家做主,凡事都要自己规划打算,栓子还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栓子去找张大爷,向张大爷请教,张大爷说:“孩子,以后你多到家里来,让你叔叔婶子带着你,从选种、播种、田间管理、收割、储藏或者变卖,你一样一样学来,他们怎么做,你也怎么做,边学边积累,只要勤学善思,种庄稼也能出大学问。”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一点也不错,栓子跟着叔叔婶子,一样一样学,每学一样,他都认真地记着,以备来年再用。遗憾的是栓子不识字,叔叔婶子教他,他只能用心记,每做一件事都牢牢地记在心里。
转眼快到收获季节了,栓子每天到地里转,看着玉米苞子一天比一天大,看着谷穗子一天比一天沉,他欣喜如狂,终于可以通过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了。
第一年的庄稼全部收回来了,屋架上挂满玉米苞子,箩筐里装满饱满的谷粒,栓子打算留够种子和自己的口粮,把多余的粮食变卖,家里该添置几件家当了。
栓子勤学好问,能吃苦,做事麻利,第三个年头,他已经成为种庄稼的能手了,每年可以变卖的粮食越来越多。他买了一条大耕牛,喂一头猪,养了几只鸡鸭,栓子的家有了农村人该有的样子了,屋里再有一个女人,那该多好。
每天,栓子把该做的事都做完,夜里,他一个人静静地对着夜空,看天上的星星。听说天上的每一颗星星对应着地上的一个人,他想知道,爹娘有没有在天上看着他。他想爹娘了,特别想。假如爹娘看到现在的他,心里该多高兴。栓子成年了,爹娘还在的话,该给他张罗亲事了。可是,他是孤儿,虽然心里想着找个人,自己一个大小伙,找谁去给自己说亲呢?
栓子的担心是多余的,他是清水寨的孩子,自然有清水寨的人为他操心。张大爷早已经吩咐村里的妇人们,见到好姑娘给栓子留意着。这天,徐家大婶来找张大爷,徐婶跟张大爷说:“大爷,我昨天回娘家,见到我们屏山村有个姑娘,这姑娘叫二妮,也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今年刚十八岁,模样周正,人也勤快。我思量着,要不给栓子撮合撮合。”
大爷听了拍手大笑起来,说道:“徐婶,你做了一件大好事,得给你记头功。”
徐婶被大爷这样表扬,又高兴又害羞,说道:“大爷说的是哪里的话,栓子是咱们清水寨的孩子,他的婚姻大事也是我们村里的大事,再说,我们村里哪户人家没有得过栓子爹娘的力,我也是顺道打听,就找到这样一门极巧的亲事,只能说栓子吉人自有天相,连老天爷都在帮他。”
大爷捋着胡须,又朗声大笑起来:“说得好,栓子吉人自有天相,我明天就打发人到屏山村给栓子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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