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后遗症

24小时之内，去了两次医院，因为从离岛带回来的累累伤痕。我对石头说，以前不知道医院的门开哪里，所以也不需要去医院。最近这条路摸熟了，看病也看勤快起来了。石头白了我一眼：就你矫情。

我大概是矫情了。昨夜9：30，看着石头手臂上的刮痕越发红肿起来，我就有点担心。芽又在旁边不失时机地吓唬我们：你们可别活不到领养老金的那一天哈。

石头经不起我一再地催促，就带我去了附属二医的急诊科，这是他今天第二次来附二医，早上是为体检报告里的那一堆说不清的小毛病来的。他挂了专家号，结果专家也是说不清，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原因。医生说看着办吧，那大概就是不用管它的意思吧。

晚上出门太匆忙，连口罩也忘了戴。去药房买的时候又学到了两条常识：一.原来口罩和碘伏都属于医疗器械，二.购买医疗器械不能使用社保卡。

大医院的急诊科大概都是忙的，医生和护士正围着一个肥胖的年轻男子团团转。那男子靠在他妻子的怀里，发出巨大的呻吟声，好像快要喘不过气了。我有点被吓到，医生忙里偷闲回头问我有什么问题时，我竟突然说不出话来，拉起石头的手给医生看。医生轻描淡写地说：这个不用看的，过几天自然就好了。我还有点不甘心说：医生，晚上情况已经比下午还严重，真的不用开点药呀什么的？医生说：真不需要，回去吧。看我还恋恋不舍离去的样子，保安过来说：这种划痕，我们乡下人经常有的，真不用看，要真严重起来随便打一针就好了。看他说得随意，我也只好将信将疑地离开了急诊室，因为那地方，你即便只是待着，就好像是浪费了宝贵的医疗资源。而且，急诊室的空调也开得太猛了，连心都能觉得凉。

回家已经是半夜，我说按道理旅行回来要象征性地喝点酒，但我们都在生病，要不就喝饮料代酒吧。石头笑话我说的“生病”这个词太好笑，但他还是送陪我一起去之上买可乐和红茶。

芽看我们“无功而返”，也觉得我们好笑，我们坐一起又瞎“快乐”了一会子。洗漱完，芽带着阿吉来挤我们房间睡觉。以为回家了可以摊开睡姿美美地睡，结果我又想多了，芽在哪里都喜欢和我们挤一起。难免又一夜的睡姿局促，毕竟家里没有两米四的床。

早上是被痒醒的，仔细一看，两条腿上布满了大大小小几百个的包，连成了一片，而且越挠越痒。我问石头要不要去医院，他反问我，还要去吗？我看看窗外毒辣的太阳，心里也不愿意出门，于是开始百度，打算“庸人自医”。整条腿都刷上了碘伏，也不管它能治什么毛病，反正就随便抹抹。

碘伏干了，再抹上一遍花露水，然后是一遍清凉油，一遍风油精，一遍“一条根”，一遍香港带回来的治冻疮的白药膏……

貌似一个上午都在和腿作斗争，可是腿却越来越痒。最后用上了打游戏转移注意力和用敷冰袋以痛抗痒的方法，但效果都不行。我只好又去央求石头。

石头带我去了社区服务中心，他说这里的医生都看小病，也许会愿意帮我看一看。急诊室虽然没有其他人，医生的耐心却没有稍微好一点点。我都还没开口，医生就说这小毛病很常见。石头生怕医生不给看，赶紧说：医生你给她打一针吧，她可以放心一点。

医生一脸的不以为然：这打什么针？完全没必要呀，抹点激素类药膏就好了。医生看了我一眼，问：你说怎么样吧？我完全懵了，有点角色颠倒的错乱：“我哪知道呀，你说不用打针就不打吧，我又不是喜欢打针，吃药也可以，我就想腿不痒。

医生说，那内服外用的药都开一点给你，激素药用多了也不好。

就这样被医生打发回去了，我一路还在遗憾没机会告诉医生的我艰难卓绝的抗争史。学生的错误是老师宝贵的教学资源，病人的错误不应该是医生难得的诊疗资源吗？

带着不舒服的身体去就医，回来时心里却也不够舒服。

不舒服，是旅行的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