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一行,最温暖的味道是蘸水辣椒的味道。
云南十八怪,这边下雨那边晒。从大理出发时,天气还是阳光明媚,下了火车,丽江却是阴雨绵绵,而且一路上,天气也被调成了随机模式,阴晴不定,可能开始还是阳光旖旎,过了一个隧道就是点点滴滴敲打车窗了。
丽江的首站不是大研古镇(即丽江古城),而是相隔不远的束河古镇。我们在古镇定了两间瓦猫民宿。因为导航找不到,之前答应去接我们的房东老板突然联系不上,打了N通电话都不接。我们穿着夏装,拎着皮箱,背着背包,在雨里瑟瑟发抖,谁都没想到丽江的雨天居然可以有故都的秋意,来得清,来得静,来得悲凉。
最终还是拨通了老板的电话,却被告知客人太多,没有时间,请我们自行前往,我们与老板争论一番,老板有恃无恐地回复说,要不你们把房间退了吧,听此,我们都不觉得寒冷了,个个怒火中烧,一致决定给老板差评。再自行寻找住宿的地方。
怒火毕竟只有一瞬,骂娘还没超过十句,一个个就有在冰雨面前当起了缩头乌龟,更要命的是不知何处飘来饭香,饥寒交迫成了最应景的形容词,于是又一致决定先填饱肚子,毫不犹豫地走进了最近的饭馆——纳西农家原味食府。
迎客的是一位帅哥,穿着厚厚的土黄色羽绒服,将我们请进屋内,夏装与冬衣的寒暄,伴着农家蘸水辣椒,让我们一行感受了夏日的芬芳和冬衣的体贴,温暖了丽江的首个雨夜,并将火辣的热情浓缩于一桌晚餐里,香味弥漫至今,依然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看着我们霜打过的茄子样,老板极力推荐我们铁锅羊肉,说是自己放养的黑山羊,蘸着辣碟特别好吃。被冷冷冰雨拍打在身,又被瓦猫民宿老板寒了心的我们也就没有异议。羊肉对于内蒙而来的我,并没有魅力。内蒙人出了内蒙一般是不吃羊肉的,因为外地的羊肉膻。不过,奇怪的是那天吃的羊肉却没有膻味儿,直接入口却也清淡寡味,比起内蒙炖羊肉,缺少滋味。如果将羊肉在蘸水辣椒里蘸一下,羊肉入口,就有了香味,那是一种油泼辣子的香,隐隐还混着蒜香。
蘸水辣椒最初摆上桌子时,只是一碟辣椒面,辣椒是干辣椒碾成的末儿,配以切得很碎的葱花,掺入少许盐和味精,C倒入少量白开水,筷子一搅,蘸水辣椒就有了神奇的调味功能,羊肉在蘸水辣椒的浸润下,肉质依然鲜嫩,但味道爽口却不浓郁,味蕾被隐隐刺激,没有火辣辣的灼热感,油泼辣子的香混着蒜香,再裹挟着羊肉的鲜香,干瘪的肚子瞬间食欲大振,也不曾感觉辣,大快朵颐间,额头还是沁出微微汗水,侵入周身的寒湿不觉中也被驱赶一空。我们都惊异蘸水辣椒的味道,我也舀一勺蘸水辣椒品尝,明明只有水、葱花、味精、盐几样,但蘸水辣椒入口,依然有油泼辣子的味道,真是怪哉。问询接待我们的帅哥,帅哥说是辣椒的缘故,再细问,他也说不出所以然。
饭饱身暖后,帅哥已经领着一个腼腆的小女孩站在门外了,我们吃饭期间,他进行了两轮全家总动员为我们问询住处,门外的小女孩就是要领着我们去旅馆的。临走时,我们邀请与帅哥合影,帅哥拒绝了。可我们依然感觉热情满满,就像那一碟蘸水辣椒浓郁了铁锅羊肉的味道一样,熄灭了我们初到丽江的怒火,温暖了差点被冰雨和漠然寒冷了的心。我们不曾带走一点蘸水辣椒,就像没能拍下饭店帅哥的身影一样,心中颇有遗憾,但那味道,那帮助,我们却久久不能忘怀,满满都是温暖的味道,温暖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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