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剧之后,已经是凌晨一点多,该睡了。
关上灯,关不住光。房间里各式各样的充电器的指示灯仍在不停的指示,把白色的墙壁晕染着,从红色到绿色。空调的色彩繁多,彩色的指示灯像顽皮的孩子跳跃着,有节奏的变换着图案。
路灯顷撒的晕圈,慢慢从百叶窗的缝隙中爬进房间。颇似疑是地上霜的床前光,只是偌大的夜空已很少见月亮。即便少了夜空之主的光辉。屋内屋外大大小小的“现代月亮”依旧把这个夜点缀成半个白日。
迷迷蒙蒙的眯着眼,一点幽绿好生有趣。忽明忽暗,从石膏吊顶的沟沟壑壑中穿过又穿去。那点幽绿暗了,幽幽的,仿佛是从黑暗中挣扎出来半点绿光;忽而那幽绿明亮了,翠滴滴的,却不似那些带着电的色彩那么晃眼,那种翠也是柔和的翠。
欣赏良久,反而神志清醒。原来是一只误入的萤火虫。不禁叫人追忆起记忆中的萤火虫。那记忆不知不觉的模糊了。三年,五年,七年,大概好久好久没见到这种夜晚的精灵了吧。大概从什么时候不见呢?从外公院子的那个白果树只剩下一颗的时候,从坑坑洼洼的砖头地被浇筑成平滑的水泥场的时候,从村里通了门口的新路,从路灯照亮夜归人的银发的时候。记忆中的萤火虫,仿佛无处不在,却又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记忆总是相似吧!这样微小的家伙,总是不叫人关注何时来过,也不叫人关注何时去了。不叫人关注多了还是少了。只会在历经了时间之后,才会忽然有一天叫人想起来问一句:萤火虫呢?
只是一刹那的走神,那萤火虫忽然不见了,我居然内心一丝丝不舍与着急了。下意识的关闭了房间的所有指示灯。何以争辉?把头像小孩子一样扬的高高的。忽然,那小家伙慢悠悠的从石膏顶的挖槽中飞出来,想必是飞舞累了,偷了个闲吧。
不觉感慨!
小时候,念念不忘的是那个5毛钱的荧光棒,撅成手环带在手上,从天黑亮到天明。那会多渴望收藏一大把的荧光棒啊,红色,绿色,黄色,在夜晚的某个时分,勾勒出童年的彩虹。长大后,才发现各种活动中的荧光棒也不过那样,机械的甩动几下,便也成了垃圾桶内的填充。反倒珍惜起着小时候视若无物的萤火虫起来。真是可笑又可惜。
可惜啊,又在自嘲幸运,还拥有一段关于萤火的记忆:还是红砖的老房子,门口的碎砖路好生硌脚。夜晚有风,有凉风还有风中的萤火虫,让矫情的人模仿轻罗小扇扑流萤,让家长借题发挥萤囊映雪的励志故事。
不知不觉,那些都成了记忆。就像曾经在门前追逐偷吃玉米粒的麻雀。现在倒也不用麻烦,处处少见麻雀的身影,也不见他们整整齐齐排列在电线上对唱晚歌的情景。就像曾经那闹哄哄的蝉声,终于在人们发现它巨大的食用,药用价值之后被出售以高价而不在居高声自远。就像夏天傍晚老人小孩聚在一起有说有笑,都成了记忆中越来越少的东西了。
当我醒时,已是午饭飘香的中午,不觉可惜了,好不容易的萤火虫却只看了一会会儿。幻想着晚上再看到它,却等不到了。
萤火虫婚礼?萤火虫的生命只有几天而已吧。或许昨夜飞舞了一夜,永远沉睡在我的石膏顶上了吧。也好吧,至少这一只永永远远的睡在了我记忆与梦里呀。总比那些成千上万飞舞牺牲在浪漫婚礼上的要有意义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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