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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到旭日小学后,汗如雨下。他打开学校大门,通过教室的走廊上。他站在走廊往教室里瞧了一眼,教室里的座椅摆放整齐,课桌上落满了灰尘。他想打开窗观望一下,用力拉窗户,发现是栓上的,他才想起,是自己叫同学们栓好门窗的。
他又往前两步,看能不能碰碰运气,遇到一两位孩子忘记栓窗户的。走到最前面的时候,他再次尝试,窗户还是栓住的。他抬头张望,看到黑板上的字还没有擦,上面写着“我爱我的祖国。”他还记得这是放假之前最后上的一节课。
上这节课的时候,他的心情很激动,和孩子们讲了许多的故事,有讲古代的民族英雄,有讲拯救人民于水火的革命先烈,还有战争年代的抗战事迹。孩子们听得很认真,沉浸在他的言语中,他还记得孩子们的眼神,清澈中夹杂着对先辈们的敬佩,敬佩中也能看得出对自己祖国的热爱。老周想到这里,他非常自豪,他觉得这堂课上的很成功。
老周离开走廊,径直向宿舍走去。
他的宿舍在学校的最里面,一间二三十平的小房间。房间很简陋,一张不大不小的木床,一张靠椅和书桌,墙上挂了画,是一张外国贴画——《向日葵》。房间里最多的东西就是书,各种类型都有,这些书都是跟随他很久很久了,有些他当年出家门就带上的,另外有些托朋友寄过来的,还有些是母亲寄过来的。
他从小就喜欢阅读,可能是受父亲的影响。他十分珍惜这些书,看得比命还重。老周在抽屉里找到画笔,又去墙脚翻出画板,画板上布满灰尘,他轻轻的擦拭,因为积尘太久,擦不干净,又去找了块抹布。
收拾好这些,老周锁上房门,出了小学。学校操场上的草长得茂盛,在炎热的太阳底下,绿的发亮。没有老张和孩子们在学校,校园格外的冷清,草地上的不知是谁家的几只鸡飞了进来,正在啄蚂蚱和抠草下的泥土。
校门口的稻子已经收割完了,留下一大片整齐的稻草,田里还有着人踩踏的痕迹。
老周刚走出学校大门,有一个年轻伙子正踩着单车朝着这边来。小伙子一边踩在单车,一边喊老周:“周老师,周老师,您等会儿。”老周见小伙子叫他,停住脚步,留在原地等他。
老周认识小伙子,是牛行村的李三平,因为年轻,大家伙都叫他“小三儿。”他的工作就是穿梭在西城乡的各个大小村庄,负责寄送信件。
李三平近了,老周见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打趣的说:“三儿,有什么好事吩咐。”李三平停下单车,用脚撑好自行车的撑杆,又解下系在自行车上的毛巾,用力的在脸上擦了一把。老周也不着急,瞧着他慢慢的弄这一切。
李三平大喘了口气,说:“这去油茶村的路真是不好走,尽是上坡路。”老周听他抱怨,笑眯眯的说:“那是你尽想着上坡苦,没想到下坡的自在。”三平也笑了笑说:“是,是。您说的是。”三平一向敬重老周,随口附和着老周。
“到底有什么事啊!小三。”
“您是去油茶村么?”
“对啊!”
“我这里有封信是给李小乐的,应该是他老子寄他的,您要是方便就帮个忙,给我带过去了吧!”三平恳求的说。
“我就知道你小子没好事。”老周一边说,一边张手去接信封。
三儿从单车后座的绿包里找寻出信封,交给了老周。老周检查了姓名地址,确认无误,只是这信封稍稍有些厚,引起了他心中的疑问。三平给了信封,又对老周说了一番感谢的话,过后,将毛巾搭在肩上,踩着单车走了。
老周上了黄泥坳,放眼望去,油茶村的人还在田里打稻谷。
太阳接近大山,温度已不再像去小学那般炎热,甚至站在坳上,一阵凉风袭来,老周还感觉到一丝凉快。但是,老周的心思不在风里,而是在那一封信,他内心隐隐感受到一丝不祥。
这几个月,小乐父亲寄回来的信都是他读的,从没有这么厚过。小乐父亲的工薪他是知道的。
老周在坳上歇息了一会儿,摸了摸胸口前那鼓鼓囊囊的信,继续向前走,他希望还可以赶在天黑前能帮大家作上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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