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门不是亲戚的亲戚,说不是亲戚,因为我们没有一点点血缘关系,她是我小时候的奶妈家,但我一口奶也没吃她的,其实也就是个带娃保姆。说是亲戚,是因为我们之间比有些亲戚交往得还多,关系还更亲近。
小的时候,奶妈家里很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就喜欢去她家玩,特别盼望暑假,家里大人能让我去奶妈家住几天。或许是没人管的自由?也或许是有了兄弟姐妹一起的热闹?
奶妈家有五个孩子,都比我大,所以都把我当自己家小妹妹关照着。那时候穷,没啥吃的,每次去奶妈家,首先端给我的是一碗红糖泡炒米,好一点的时候就是换成白糖,奶妈觉得很开心,有白糖招待客人。
大姐很早就出嫁了,我还依稀记得大姐刚出嫁的时候,好像很委屈,从大人们闲言碎语中听来似乎她婆婆很凶,且偏心,对她丈夫不太好,自然对这个媳妇更不咋滴。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去她家玩,她一定要留我住一宿,大人们不肯,大概是新房的缘故?但是大姐执拗地一定要我住,我感到她似乎是知道留不住家里的父母兄弟,就把我这个小娃娃当成了自己家里人,希望我能在那个新家里多陪她一会儿。
大哥我不太记得了,二哥我却很有些记忆。喜欢在外面惹是生非,什么新鲜东西都要玩一玩。约着小伙伴们一起做哨口风筝,跑老远的地方去放飞;夏天晚上不睡觉,打着手电筒出去捉癞蛤蟆,说是刮蛤蟆皮疙瘩里的浆可以卖给药店;还有在床底下养蘑菇等等等等。我小时候得过比较重的气管炎还是哮喘,大人们说就是二哥从海边亲戚家拿来的腌蟹渣喂我吃多了,齁着了,打了多少的针才渐好,这件事我不记得了,但是我记得的是有次他说他哥们家今年种了一种新品种番薯,水份多,脆甜,问我有没有吃过?我说没有,他立马跑去跟人家挖一个来给我尝尝。
二姐整天总是风风火火的,嗓门儿大,坐不住家里的,我最记得她高中毕业的时候带我去她学校,我不记得见过什么人遇到什么事,只记得回来的路上心里有点难过,她不能继续上学了,得找工作,或者回家务农。
陪我最多的是三姐,她说话慢声细气,到哪儿都爱带着我,去她的闺蜜家玩,去河边洗衣洗菜,夏天到河里采菱角,树上采野毛桃,秋天采田野里的野果吃。就连坐炉边烧火做饭也爱叫上我,然后悄悄地往炉膛里塞上一根玉米棒子,烤熟了拿出来当个宝贝点心给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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