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如今

        如今的生活几乎每天都要去购日常生活的蔬菜，这是我们平凡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都市的超市里，除了华丽包装的熟食品外，还有各种时令蔬菜。分不同的种类摆放，有叶类的，如空心菜，莲花白，苕尖，小白菜，红寒菜等；有蒜，姜，土豆，洋葱，山药等；有瓜类的柜区摆放着，南瓜，冬瓜，黄瓜，茄子，丝瓜，苦瓜等。

        每当穿行在这各蔬菜的柜区间，不由地忆起小时候的那个苦苦的年代。童年里，我们那个大院是整个乡镇分配的田地是最少的，我也不懂那个时候的人们是怎么想的，同一个村，不同的院，分配的结果差距真的太大了。

      我童年里的那个院呀，平均下来每个人才六分田，而旁边的那些院，平均每个人要分一亩多地。而分得少土地的上的公粮与分得多的上的公粮是一样的，往往是别的那些院上了公粮还有很多余粮。而我童年里的那个几十户的老院，上了公粮余下的就所剩无几，如果遇上虫灾或者暴雨，还得倒欠公粮，更没有余粮来储存。我也无法搞懂曾经那些长辈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不联合反映上去呢？那么多年一直就那么地斤斤拌拌地过日子，在我小时候的眼里真是太不公平。怎么是按人头上公粮，而不去申请按田的多少来上公粮呢？

        那时候土地分得少，几乎院周边的沟边，路边大家都互相争抢利用起来种蔬菜。多一根边边田埂都如在深山里寻到至宝一样；多一根田埂有时相邻的都要互相争权吵闹不停，最后经调解就你一年我一年。更有甚者，乘你家没人时，拿起锄头把你家的田埂挖十几公分入他的田，古到霸占为他的地盘。更有甚者，把划出来作泥路的一些部分也一点点挖占去。后来泥路越来越窄小，大人们都只能担着箩筐挑子，或者桶类在上行走，根本连个鸡公车行走的宽度都不足。

        那个年代田里种粮食为主，田埂上，沟边上，路边上能争得的部分就拿来种蔬菜。记得那时，我们好几个尖尖的菱角田在沟边。母亲把沟边的斜坡利用上，在向沟的半坡上种上篱豆，南瓜，冬瓜，在沟的中间搭上木棒每年都会大丰收。小时候吃南瓜饭，煮一锅冬瓜都是我们的主食，篱豆因市场上少卖的起价，母亲都要把成色好的背到街上去换成钱来补家用。好的大沟边利用起来，相当于捡了一个小田，沟坡种植长得快成活率也高。特别长在沟转角的几棵大树，母亲在树下种篱豆，种丝瓜每年树上都要采几背蒌。

      那时，只有少量的田埂，母亲都会好好地利用起来种茄子，丝瓜，苦瓜。童年里的茄子，丝瓜很香，但母亲多数时候都会拿去换钱补家用。看着翠绿的长长丝瓜，我都馋得流口水，母亲总是摘去换钱，总是挑些丑得弯弯的苦瓜煎食，我小时候不吃苦瓜，太苦了。母亲总爱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那时幼小的自己不懂，宁愿不夹菜也不沾苦瓜，有时长得弯丑的茄子或者被虫钻了洞的茄子，母亲会摘回来加些青椒，在铁板锅里干煎，放少许盐加点醋与酱油来做下饭菜。（那时的菜油很精贵只有家里来客人时才会倒几滴来炒菜，没有客人时都是干锅煎。）

        那年，姑姑的儿子放在我家叫母亲帮到带。弟弟是出生在城里的十分娇气，母亲为了逗他开心，破开荒地煮了我们十分眼馋的麦茄，也炒了白油丝瓜。弟弟才一岁多左右，母亲叫我喂弟弟，我感觉这是个肥差欣然接受。哥哥们就围在旁边，都看着碗里的白油丝瓜，以及白水茄子馋着。

        玩皮的弟弟非指着我的嘴，意思是我先吃，他才吃。我不吃，他就一个劲儿地摇头不张小嘴，我乘母亲不注意，就把一节茄子悄悄地放到自己嘴里。淡甜的汁味延到全身，那一刻感觉自己成了女王似的享受美食。弟弟没来之前，从没有那么豪放地大吃过一口。弟弟看见我丑丑的吃相拍着小手咯咯地笑个不停，不知不觉我把那一盆的茄子都给吃完。

      哥哥们反应过来这是件美差，以后家里更热闹了，几兄妹都争抢着要喂弟弟吃饭。实际上弟弟可以自己拿着小勺自己吃的，只是大家想找个偷吃的借口而已。

      渐渐地弟弟也仿佛懂得我们几兄妹的用意，他坚持不要哥哥姐姐们喂他，他要自己用勺。每次看着弟弟用小勺挖着盘里的白油丝瓜，我们的口水都在喉管里翻滚不停。后来我们几兄妹都找母亲理论，不公平，我们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吃白油丝瓜。母亲总爱说：“弟弟只有一个，你们要珍惜。你们都是泥土里滚厚了皮的，不用那么娇气。好吃的只有那么点必须腾给小的吃，你们几个狼吞虎咽的填不足你们的无底洞。”

        更好笑的是为了填补馋嘴的损失，我们几兄妹总要想尽办法。我们逗弟弟只吃茄子芯，不要吃茄子皮。茄子皮皮是大孩子吃才能保护他，大孩子吃了茄子皮皮可以被蚊子咬才能保护他。可爱的小弟弟信了，每一次他都把茄子皮留出来我们几兄妹分着吃，他在旁边拍着小手欢叫着：“哥哥姐姐要被蚊子咬了，蚊子飞飞不咬小弟弟......”。

      几十年过去了，如今村里的田地里都种满了花草树木，沟边，田埂，路边都四处见光秃秃的。再也没有人去争抢一个沟边，再也没有人去私心挖空别人的田埂。年轻的小伙们外出打工，中老年的每天像上班似的按时去打麻将，年老的坐在大树下扯着家常，摆着自己的孩子如何如何？

      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的年轻女人都不种菜，每天有吆喝着串乡卖菜的菜贩。如今的家庭主妇们都没有像我母亲年轻时的那样，辛勤耕作。她们修长的美甲都生怕被不小心磨脱了，连简单的洗菜都是套上长长的手套，现代的年轻人早已颠复了曾经的观念。出门都是戴着防晒帽，打着防晒伞擦着防晒霜，与都市的女人们不差分几。

        曾经那个烧着谷草冒着炊烟的景象消失了，如今农村是电锅煮饭，电炒锅炒菜。村里四处丢着废弃的树枝树干，只有像我母亲那些七十多岁，八十岁的老人们才不舍一点点地整理到墙脚下堆放。时代在进步，人们的追求也跟着改变，如今时代的人想吃不怕远，百里开车也要去购回来；如今的孩子浪费的一堆都比原来大人的收入还多。

      想想过去的不易，我们更应该珍惜现在的生活，更要深深懂得曾经的父辈，祖辈是怎么艰难走过那个贫脊年代，怎样点点滴滴积累才有如今后辈们的幸福安宁生活。

                          豆豆.杨杨

                        2022年8月3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