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潮来了,一扫往日的暖和天气,昨天还十七度呢,今天只四度了,太阳依然高高在天上,这热冷一搅和,风就来了,嗖嗖的,把棉门帘都掀起来。
在书房的大桌上那两盆蘭花,竟有一株开始吐蕊了,赶紧给喝了一口水,说不定明儿就能赏花了。
路过后门口的那面长条镜子,打二十多天没上班的自己打量了一番:面色无光,肉有些堆;眼神有几分忧郁,在担心着什么;额头被太阳抹了一层酱,左边的一处抹了两层,黑的特别明显;两天没刮胡了,白胡子茬在唇上飘了雪,老了许多呢。
颓废是一种心理活动的外在表现,失去目标的准线,野草就占据了心灵高地,波澜不惊的海面,云帆绝济不了苍茫缈远,当心若止水,衰退就是必然而然。
吃完午饭,妻靠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电视,用小儿子一语蔽之来描述他老娘的神情:想她大儿了。我在读书,读了下句忘上句地消费着老年时光。小儿子在看手机,不是在打游戏就是在和某某聊天增感情。太阳透过玻璃窗把房子的这一角儿照得亮堂堂的,要是没有风肯定这时候在院中了。
风,呼呼地响,邻家遮雨棚叭啦啦地被风做弄着。
“放风筝!走,放风筝走!”小儿子突然地高声叫了起来。
似不合时宜,却合于风情。压抑从来都不是释放的方法,它只是一种积蓄,如坝内的水,绝对没少一分,倾泄总会到来。
我附议。妻怕冷。在儿子们面前我常常失去方向,但我不想悔改。
我去拿风筝,再换鞋。儿子接过去,把线和风筝的扣连上。噗啦啦啦!风筝在欢唱,还没出门呢!噗啦啦啦!风筝在欢唱,才到街道啊!
儿子的大长腿撂了我几丈远,我跑上几步就在麦田地了。
那片杨树林的梢尖,蒙蒙地有绿色的晕圈,告诉人们春在路上。南山在雾霾中显出他雄健刚毅的轮廓,白岩石泛着太阳光把他附近的山头照亮。麦田里,有一两个农夫在锄麦。
少年把风筝一举,如放一只被关在笼子的鸟。
风太给力,几乎不用助跑,风筝鸟就飞起来了;两翼舒展开,襟怀宽阔;尾巴喇叭型,张口吃风;鸟首略扬,向上爬,向上爬,把欢畅的心情写在蓝天白云和大风之间。
没有风时,风筝只是个称谓,落寞地缩在室的一角,任尘埃落定,任时光浸蚀,骨无筋,翼不展,如枯叶一片,只是没有被弃而已。一旦来至室外,被风飘举,神飞气扬,大鹏展翅,傲游于天际,瞰视原野,和白云做伴,与雕鹰为伍,其奋发之势,昂扬斗志谁可与之比拟?!
风之于风筝,时也,运也,环境也,平台也。这是一。
看当下,因疫情被禁于斗室,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是船你得落帆下缆。
人强须有命,势强可破竹,风大猪可飞。
风是必须的,乘风能上天;线是必要的,线是度,线是方向,线是自由之后回归的路。这是二。
风筝不能老在天上,在地上的时间永远比天上久。这是三。
一者,平台重要,少了平台,你什么都不是,练就一身本事,只待平台起舞。
二者,自由是谁都向往的,无拘无束不可能,过火的自由就是毁灭。
三者,平平淡淡才是真,轰轰烈烈有虚幻。恬淡才长久,如饮水入口,那是过日子;辣辛是一时,如喝酒过喉,沸腾的是过节。
疫情教给我们给家人以呵护,给朋友以友谊,给事业以热情,给自由以尺度,给从生以性命。
蛰居的日子,也谊于思索为什么我们失去了本该属于我们的自由。
啊,蘭花开了,收了风筝回家时。
不一定明天最美,当下就不错!
2020.02.16早
蓝天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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