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园未知杂草生,归来已是梦中人
诸君已坐席上,瓜子点心虽尚未备齐,可一首歌,一段故事,也不枉费各位来一场。
一:谁踩过枯枝轻响
天刚破晓,我早早穿上最喜欢的鹅黄色锻裙,画柳眉,点朱唇,当一切都收拾妥当后,悄悄关好闺门的门窗,小心翼翼的溜出家门。
等在约好的枫树下,绣花鞋有意无意的踩在枯枝上,发出阵阵轻响,让宁静祥和的清晨有了几分生机。已入秋,背后的枫叶红的可爱,像极了他一害羞便红了的耳垂。捡起几片未被踩踏,尚完好的枫叶,用手帕包起。见他的身影越来越近,将枫叶悄悄揣进兜里。
“干甚跑那么快。”边抱怨边用用手帕为他拭去额前的小汗珠。
“怕上学堂迟了。”他一脸红,我便知道他说谎。
“还早。”我将手帕收回回道。
“和你在一起,怎样都不算早。”他扭过头,小声的说。
我噗嗤一笑,心里好像有大片大片的花在盛开。
刚才未曾注意,现在一股花香越发强烈,而且似乎是从他身上传来的。我揄揶他道:“怎的,学起女子染香料了?”
他从袖口拿出一束小花来,未知花名,却爱其香。这一束花由各种各样的小花构成,不同颜色夹杂在一起倒也好看。
“给……给你。”说完,便跑了。末了,又觉不对,跑了几步,转头笑着对我说:“快迟到了,我先走一步。”他的蓝色发带被风带起,与天空成一色。
二:红叶的信笺情意绵长
再一次用买胭脂的借口骗过阿妈,开心的随意折了颗狗尾巴草,等在他下学堂的路上。枫叶被握在手心,上面写的字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模糊了。正烦心着,有什么东西轻砸了我肩头一下。我转过头,便笑了。
“呆子,怎样,今日的文章可好念?”
“还好,而且夫子还夸我是可造之材。”
“呐,奖你的。”
“枫叶?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我哪管那么多,觉得好看便送你。”不知不觉,我脸情不自禁红了。
“上面可有字?但似乎已经模糊了。无妨,我重新写便是。”
我研好磨,他提笔写着。待我帮他沿溪洗着砚台时,他在上游将枫叶放于水面,那枫叶飘的极慢,不用拾起枫叶,我便看清上面的字: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抬眼望向他,他的眼中似有星河流动。
三:昏黄烛火轻摇晃
又一年秋天,但是这个秋天比以往都冷的可 怕。我望向满山的枫叶,不觉温暖似火,只觉满目疮痍。眼泪一滴滴印在刚绣的鸳鸯上,桌上的红盖头刺的人眼睛生疼。阿爹已帮我订好亲事,无论我如何反抗,都于事无补。我说我想要的新郎从来只有那个书呆子,得到的只有一个耳光和亲友的指责。“那个呆子怎么配的上你……等他高中,估计要下辈子了……你就这几年的青春……事已至此,再无反悔的路……”
我的头好痛,若是可以,我真想逃离。我呆呆的望着,我相信他会知道这个消息的,他会来找我,可我也怕他来找我,他只是一介书生,文文弱弱,若是被发现,定会被我爹打死。
他真的来了,还未来得及诉说衷肠,他便以伤痕累累的姿态闯进我眼帘。我哭着求阿爹别打了。阿爹说,不请自来便是贼。是啊,他是贼,是偷了我心的贼啊!我让那个呆子走,他却说:“我们一起走,哪怕是流浪,我们去一个美丽的地方,相信我,我可以给你一个好的未来。”
“你走吧,走吧……我们不可能了,我没有办法的,你也没有办法了,求求你,你走吧。我逃不过的。”我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我只看得到他满身的伤痕,还有那像枫叶一样的红。我不忍心再看了,不忍心看他眼里的痛苦,更不愿意看到那些红色,如果此生无法相守,愿你一生平乐安康。
四:流泪的花和荣喜堂
如果这是命运,那便是吧。自我安慰中行尸走肉,好在他还活着,并且除了我们俩,其他人都开心不是吗。你知道吗,拜堂时我时哭时笑,我幻想着那个新郎是你时,整个人才有温度,可梦总是会醒的,不是吗。哭的时候,发现眼角是干的,真可怕,连眼泪都没有了呢。我执拗的把那束已经干枯的花带着,它与荣喜堂里的其他摆设格格不入,可在我眼里,唯一有色彩的只有它啊。
我在婚礼的第二天听说你走了,是被一方扁舟带走的,有人说你是去进京赶考了,还有人说你是因为无颜面对这里走的,但我知道,你是想要流浪去一个美丽的地方。
如今,又是一年秋季,枫叶染红的季节。推开窗,枫叶飘进,没有人知道吧,也是这样的秋天,在那个少女时代,我的一场旧梦,就像这从窗子进来的枫叶,进来了,就再难出去。
故园未知杂草生,归来已是梦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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