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无边

作者: 秋夜微微凉 | 来源:发表于2018-07-13 17:24 被阅读45次

    “脱掉漂亮却磨脚的高跟鞋/锁门关灯背对喧哗的世界/素净一张脸收敛了眉眼/锦衣夜行过春天/未完成的恋情停在回车键/还挂心的人像风筝断了线/说过的再见/也就再也没有见/笑里融的甜泪里裹的咸/不是缘就是劫……”

    她在台上浅浅低低的吟唱,他在台下呆呆傻傻的凝望,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美,仿若跌落凡尘的精灵,和这绚烂的霓虹灯那样的不相衬。

    “你不会是喜欢上了她了吧?”严成笑着调侃道。

    “没有你说的那么复杂……”南贤明狡黠的微笑着回他。他的眼神还是烙在舞台中央那个身着黑色旗袍的女人身上,她是这间酒吧的驻唱歌手,她叫左央。

    “所以你是单纯的想睡她?”严成不甘心,凑过来在南贤明的耳边问道。

    “哈哈哈……”南贤明回头看了一眼严成,两个人相视一笑,意味深长的样子。

    “你俩在笑什么呢?”严成的女友谭晓上完厕所回来了,看两个人笑得一脸邪恶,不明所以的问道。

    “南贤明说他想睡左央……哈哈哈……”严成伸手把谭晓拉进怀里,一边嘻嘻哈哈的笑着,一边说道。

    “不是吧?南贤明你说的?”谭晓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她一直觉得南贤明是一个挺正经的人,不大像会说那种话的人。

    “你信他?……我可没说那种话……”南贤明拿起酒杯,说着喝了一大口,好像他很口渴似的。

    “你不要不承认,你虽然没有直说,但是你就是这个意思……”严成见他不肯承认,不依不饶的说道。

    “就你一天没个正形,你看看人家南哥,你们可是一个学校出来的,人家现在都是公司老总了,你再看看你,还是个小职员……我当初肯定是瞎了眼了,才让你给拱了……”谭晓说着,伸手就要去捏严成的耳朵,幸好严成还算经验丰富,躲闪及时,不然看那架势够他痛上好几天的了。

    “得了,你们两个半斤八两,都差不多……”南贤明说话向来如此,毫不留情,谭晓听了这话,立马就怂了。

    “不过南哥,我可提前跟你说好啊,左央可是离过婚的……她还有个七八岁的儿子……跟你身边那些姑娘可不太一样……你要是闹着玩儿的,我劝你还是不要去招惹她……”谭晓正说着,却被严成打断了。

    “你说真的假的?你之前怎么没有跟我说过呢?……我看左央的样子,好像也就二十几岁吧?怎么会有个七八岁的儿子啊?”严成一边说着,一边不可思议的打量着台上正唱着歌的左央。

    也不怪严成不信,左央长着一张还算清纯的脸,眉眼清澈,顾盼生辉,身段柔美,凹凸有致,再搭上合适的衣着,略施粉黛,说她是个初出茅庐的雏也没人会怀疑,哪里会有人想到她会是一个七八岁孩子的母亲。

    南贤明听了谭晓的话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惊讶,因为这和他已知的八九不离十。

    “你们再玩儿一会儿吧,我有点儿事,要先走了……”说着南贤明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起身离开了座位,剩下严成和谭晓两人错愕的愣在那里。

    南贤明把车停在了酒吧化妆间的后门,侧身靠在车门前,夜色里,他点了一支烟,他已经很久不抽烟了,但是不知道最近怎么了,有时候会忍不住想要点上一支,也不是真的抽,大多数时候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它在指尖燃烧。

    霓虹灯下的城市闪烁着暧昧的光,南贤明停车的不远处,有年轻的情侣借着酒意和这暧昧的灯光,纠缠在一起,唇齿相交。这样的场景如果是换了几年前,或许南贤明也会脸红心跳吧,但是现在的他,拿严成的话来说,就是活得好像一个神,一个不近女色的神。

    “噔噔噔”不用看,南贤明就知道,是她出来了。这个是她的习惯,每次唱完歌,回化妆间换好衣服就径直离开酒吧,赶回家去,因为家里有个小男孩在等着她。

    “我送你回去吧?”南贤明站直了身,拦住了快步走来的左央。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左央面无表情的回他。

    这个女人总是这样,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这样拒绝他,还真是让他火大到不行。

    “你要干什么?……你再这样我就喊人了……你快放开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南贤明一把抱住她,狠狠的吻在左央的唇上,左央拼了命的挣扎,捶打着他,可是他就是不肯松开嵌着她的双手和双唇。

    “你想让严成跟谭晓知道的话,你就喊吧……”他在要挟她,她终于安静下来,不再说话,也不再挣扎。

    “走……上车……我送你回家……”南贤明死死的拽着左央的手,把她拉到了副驾驶座位上,给她系好了安全带后,南贤明回到驾驶室,发动了车子,往“悦君院”驶去。

    悦君院是这个城市为数不多的几个高档小区之一,南贤明住在那里,左央也住在那里,他们在彼此认识以前,其实就已经是邻居。他住2105,她住2106。

    说左央有个七八岁的儿子不假,说她离过婚,这话不对。左央和孩子的父亲并没有实质的婚姻关系,她不过是那个男人的情人而已,换句话说,她不过是个小三,儿子也不过是个私生子而已,无名无份。

    只是左央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小三的时候有点儿晚,那时候她的儿子已经有三四岁了。

    那天她像往常一样起了个大早,准备送儿子去幼儿园,然后突然有人来敲门,操着一口台湾腔,问是不是陈智恩家,陈智恩是左央“老公”,左央儿子的爸爸。

    左央还以为是老公的同事之类的来了,急匆匆地开了门,谁知道,打开门之后一群人就蜂拥而上,揪着她的头发,拽着她的衣服,有人扇耳光,有人用脚踢她,但是她却顾不得自己,只是拼了命的抱住怀里的孩子,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许是动静实在是太大了,为数不多的几个邻居跑过来阻止了那些人,其中有一个邻居就是南贤明,他打电话报了警,警察来了以后,一群人去了派出所,期间南贤明一直陪着左央。那是他们最初第一次的会面,她狼狈不堪,他却像是个救世主。

    但是他是从哪一天开始爱上这个倒霉的女人的呢?南贤明自己也说不太清楚。

    或许是在一开始看到她拼了命护住怀里的孩子的时候,也或许是在看到她得知自己是小三,自己的孩子是私生子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又或者是他知道在苏荷酒吧里唱歌的左左就是他的邻居左央的时候,再或者是他偷看了左央写给陈智恩的信的时候……他实在是想不起来是从哪里开始的了。

    只是他知道,他已经爱慕这个女人已久。而这爱让他从最开始的迟疑到现在的发疯却是最近几个月的事情。

    他原以为像左央那样的女人,应该不太会有多少人惦记着了,他有的是时间慢慢思考、抉择、筹谋……但是他实在是想得太多了,他把她看得太简单了,这个漂亮又愚蠢的笨女人。即便是已为人母,即便是年近三十,她的追求者却依然趋之若鹜。

    他每天看着各式各样的人开着豪车接她上下班,给她送鲜花送首饰送名牌包包……真是让南贤明气不打一处来,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就像饿狼看着觊觎已久的羔羊一样,他的眼里心里全是她,这个愚蠢又美丽的坏女人,他恨不得一口把她吃下去,从此以后不给任何人惦记她的机会。

    于是他也给她送花,送首饰,送香水,送包包,他也按时掐点儿的开车接她送她,但是可笑的是,她竟然还不领情,她不要他的花,退回来给他摆在家门口,她也不要他的首饰和名牌包包,全都给他快递到公司去,他送的香水她倒是留下了,但是她竟然在支付宝和微信上接二连三的转账给他,她是拿他当代购吗?

    南贤明觉得这个女人疯了,像他这样年轻有为,相貌堂堂的砖石王老五能看上她左央,该是她前世修来的天大的福分,可是人家竟然不要这福分,这实在让他太懊恼了。

    南贤明过去二十九年的人生里,从来都是女人们投怀送抱,他只需要勾勾手指头,就有无数的良家少女挤破头往他身上蹭,他实在搞不懂左央是怎么回事,他甚至觉得左央如果不是瞎了,就是在欲擒故纵。他心里盘算着,他要好好收拾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坏女人。

    他以为左央是凭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跟他玩起了欲擒故纵的游戏,他还真是一点儿也不了解左央。

    左央出生在一个十分贫穷的农村家庭,十五岁那年父亲突然中风瘫痪,母亲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农村妇人,一个人实在无力支撑起一个家庭,无奈之下左央只得就此辍了学,进城打工。

    一开始在各种小饭馆做服务员,工作特别辛苦不说,收入却少得可怜。后来听一起打工的一个小姐妹说,酒吧里打工工资高,于是就跟着那个小姐妹到了酒吧做侍应生,那年左央才十七岁,正是如含苞待放的花朵般的年纪。

    酒吧里工资虽然确实不低,但是酒吧这种地方,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那时候总有一些不老实的客气,借着酒意对左央动手动脚的。有一次甚至有一个客人把她直接拖到了男卫生间,想要用强。多亏了酒吧老板陈智恩出面,左央才得以脱生,陈智恩甚至为了替左央出气,还私下找人揍了那个客人。

    这件事之后,陈智恩在左央心里的形象一下子就高大起来。陈智恩对左央也是照顾有佳,怕她再受客人骚扰,就让她去前台,负责收银和物品寄存。

    就这样一来二去的,左央就成了酒吧的半个老板娘,她也不用管收银寄存了,陈智恩觉得她唱歌不错,就给她报了专业的培训班,让她去学唱歌,时不时的左央也在陈智恩自己的酒吧里唱唱歌。因为左央人美歌甜,又有陈智恩捧她,于是整个酒吧一条街一时间几乎没有人不知道有个唱歌很好听的左左在Miss酒吧驻唱,甚至一度有经纪公司慕名来找她谈合作签约。

    不过好巧不巧的,左央却发现自己怀孕了。

    那时候陈智恩跟她说,自己离异,没有子女,所以希望左央给他生个孩子,于是左央想也没有想就放弃了大好的机会,回家安心待产去了。

    左央的肚子也很争气,怀胎十月顺产下一个大胖小子,陈智恩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高兴之下,还在这个市里给左央的父母买了一套房子,陈智恩说,这样相互有个照应。

    那时候左央其实是真的觉得很幸福,父母有了依靠,自己有了可靠的爱人和孩子,她觉得老天对她真的是太眷顾了,有时候一觉醒来看着身边的孩子和爱人,她都会因为幸福和感动而忍不住湿了眼眶。

    但是要说她心里没有一点儿疑惑,那是假的。孩子都生了,到了要上户口的时候了,陈智恩却一再推诿,一直不肯跟她扯结婚证,陈智恩的理由是,他是台湾户口,加上与前妻离婚时有协议,基于两人名下共有产业还在运作等原因,办理相关手续会很复杂,流程也会比较长。

    所以就这样没名没份的一拖再拖,直到拖到陈智恩的正牌夫人从台湾打到了左央的家里。

    在外人看来,左央和陈智恩在一起不过是财色交易,但是在左央心里却不是,她是真的爱那个男人,也感恩着那个男人。以致那件事过去了已经两三年,她还是在默默地期盼,抱着幻想和执念,期望那个男人会回来找她和孩子,这也是为什么她尽管已经捉襟见肘,却还死撑着不肯离开悦君院的原因。她怕他万一回来,找不到她和孩子。

    但是她却还不知道,陈智恩不会回来了,是的,再也不会回来了,因为他已经回不来了。

    这件事辗转传到南贤明的耳朵里,已经是大半年前的事了。

    差不多半年前,南贤明去台湾出差,受左央委托,他曾经去过陈智恩在台湾的一处住所,原本他只是想把左央写给陈智恩的信带给他的,可是他却得到了陈智恩已经过世的消息,听人说是酒驾撞了大货车,车毁人亡。

    南贤明实在不忍心把这个消息告诉左央,所以他从台湾回来后,只是告诉她说没有找到陈智恩,把信原封不动的还给了她。

    不,其实也不是真的原封不动的还回去的,其实他已经偷偷的拆开看过,也大约是那封情深意重的信,终于将南贤明彻彻底底地打倒击碎了,是的,他像个溺水的人,从此无法逃脱的坠入爱她的深渊,他的骄傲和挑剔,他的自以为是,他的深谋远虑,统统被她打败。

    原来她和他看到的,和他想象的,竟完全不同,她在爱情里竟像个可怜又可爱的孩子,她的善良和宽容,深情和感恩,完全颠覆了南贤明对她的看法,他原以为她不过是个漂亮、物质又肤浅的女人,可是他后来才发现,她实在是一个太过可爱又善良的笨女人,而他,竟不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笨女人。

    车开进了小区,南贤明把车停在了车库,但是他却把车门给锁了。

    “你又想做什么?”左央原本想打开车门下车回家,可是她试了试,车门被锁死了,她打不开。

    “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就这么讨厌我?”南贤明有些恶狠狠地盯着左央,他的声音和语气里都透着愤怒。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很谢谢你送我回来,但是现在我要下车回家了……”左央假装听不懂他的话,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到底想要怎样?你就一点儿也不喜欢我吗?这两年我对你如何,你就一点儿感受不到吗?……你这个女人,真的是快要把我逼疯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是真的想要我离开你的世界,不再打扰你的生活?就像陈智恩一样,把你丢下不管是吗?……你就那么喜欢被那些男人追来捧去吗?……你就那么喜欢被别的男人惦记着你的……惦记着你的身体吗?……”愤怒已经战胜了南贤明的理智,此刻他已经不是什么精明睿智的高材生,也不是深谋远虑的商界精英,不是老板也不是砖石王老五……他此刻什么都不是了,只是一头为了她而发情发狂的野兽,他想要得到她,想要将她据为己有,揉进身体的念头一再的跳出来,终于完全淹没了他的理智,他语无伦次,狂乱的表达着,他是真的发疯发狂了。

    “你闭嘴……”她愤怒的一把推开他,狠狠地扇了南贤明一个耳光,那火热的疼痛让南贤明意识到他还是个人,而不是个禽兽。

    “你凭什么说这些话?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你不配跟我提智恩,你和你口中说的那些男人又有什么区别?……你做这些不过也只是想要得到我而已?不是吗?……你要的不过也是我的身体……你既然那么想要,那你就拿去……统统拿去好了……”左央失声痛哭道,一边哭着一边撕扯着褪去她的衣服……直到终于一丝不挂的裸露着她的上半身,粗暴的动作、锋利的指甲刺破她白皙的肌肤,留下深深浅浅的伤痕,她的呼吸急促又困难、姣好的身段和傲人的双峰就那样一览无遗,她狠狠地抓过南贤明的双手,死命地将他的双手摁在自己的胸上。

    “来呀……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你不就是觉得我就是这样的女人吗?……既然你们都想要这身体……拿去好了?……你出个价吧?……你只要给的价钱足够,我什么都可以卖给你……但是就这一次,你睡了我,天亮以后就不要再来骚扰我了?……放过我们孤儿寡母的好吗?”左央嚎啕大哭起来,眼泪打湿了她的脸,她的发,她的妆也花了,她像个落魄的风尘女子,衣衫不整,妆容颓败,眼含热泪。

    “我不是这个意思……原谅我……我只是太生气了……我太气你为何总是这样拒我于千里之外……我想要照顾你和孩子,让我来照顾你吧?好吗?……”南贤明心里太痛了,任何人伤害他眼前的这个女人,都会像在他的身上刀剐一般,他会比她更痛,他紧紧的把她搂进怀里,给她裹上自己的外套,他只是想要她给他一个爱她照顾她的机会,他竭尽所能的为她或明或暗的做着一切,他只是希望他能够名正言顺的爱她而已,可是他越是靠近,她就越是躲避,他靠得越近,她就躲得越远。

    “我也求你……不要再来动摇我了好吗?……我只想等他回来,我们一家团聚……我的儿子他需要爸爸,他得有自己的爸爸……我和你不配的……哪里都不配的……所以我放了你,你也放过我吧?”左央已经哭得失去了力气,她瘫软的躺在他的怀里,就像一只柔若无骨的小猫,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可是他要怎么告诉她呢?告诉她说,你不要等了,你等的那个人回不来了,他回不来了,因为他已经死了……南贤明实在没有办法说出这样的话,他宁愿看着她痴痴傻傻却还有所期盼,他甚至希望她久等不归,心生怨恨……无论如何,他也没办法为了得到她,而眼看着她为陈智恩的死再堕入无边的绝望和痛苦之中,这话他不会说,他甚至希望这世上但凡知道的人,都不要对她说,等待一个不知归期的人,总好过等一个死人强,不是吗?

    南贤明还是做不到那样自私的,无论是把她变成一个可怜的未亡人还是把她变成一个背叛“丈夫”的坏女人坏母亲。他觉得自己很是可悲又可笑,他做了这样多,深谋远虑,心思缜密,绕来绕去,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他和她之间看似只是隔着一道墙的距离,其实却是隔着看不见的刀山火海,他知道他不能再逼她了。就把这一切都交给时间吧,毕竟他才29岁,她也还年轻,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他等的起的。

    你说人到底该不该信命呢?如果说不信,那眼前的因果循环又是为了哪般?

    他想起自己十八九岁那年在酒吧遇见的那个女孩儿,他想起那个叫苏小的女孩儿,那个跟左央有着一样美丽歌喉,美若花朵般的女孩儿。他想起他与她的缠绵悱恻,想起她为他怀上的第一个孩子,想起她哭着从医院的楼顶飞身而下时的样子……他想,如果他当时勇敢一点,不要逃避,或许他的孩子比左央的孩子还要大一些吧?他真的没有资格去说陈智恩什么,他哪里比得上陈智恩,至少陈智恩还可以把左央留在身边,让她生下孩子……而懦弱的他,在十八九岁那个当口,却选择了逃避,不负责任的逃离……

    他后来才知道,苏小不是因为不肯舍弃肚子里未成形的孩子而自杀的,而是不敢相信自己爱的男人竟然会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舍弃自己,抛下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不负责任的躲起来……

    南贤明搂紧怀里的女人,他和她不过是互相取暖的两只刺猬而已。这就是命,他不得不让,她是替苏小来收债的,是他欠下的债,他欠的风月债。

    爱风月善变荆棘丛生的恩典/再过三五年/等事过境迁/会放下吗?仍在纠结的牵连/从细枝末节/到心头余孽/摆不平的搞不定的全都交给时间/最难抵挡耳边的风眼底的月/是人都难免/最难消解昨夜长风当时明月/此事古难全/点了一支人去楼空缱绻事后会寂寞的烟/爱一场风月岁月里惊鸿一瞥/你就是风月 是心事的临与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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