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对忠诚看得很重的人。无论是生活、情感还是工作事业,特别是在事业上。我会认为选择了就要一辈子,所以总是给自己上很多枷锁。即便已经有诸多不适或者自己极力想要寻求更大的突破,也会经历一个特别长的自我说服时间,且把自己所有能做的都做妥善后才选择转身。转身后仍然会经受内心的折磨,总是忍不住想我还有什么可以帮助他们的吗?
某一日,我跟我师傅交流我内心放不下的挣扎和痛苦。师傅点醒我:“你能提供的最大帮助是把自己活好,你活得比之前更好了,才有可能回头去提供真正的帮助,忠诚不是对某个人某件事,而是要忠于自己,忠于自己的内心。”
听完后,我长舒一口气,心胸瞬间开豁了很多,也发觉是自己把自己看得太重了!懂得很多道理,依然活不好这一生。师傅的话我是听进去了,但是打破自己偏执的价值观是需要时间和更多的历练及见识的。
我始终心存妄念,希望找到三观一致、同频、惺惺相惜、互相欣赏、彼此互补,能一辈子合作共事的伙伴们,做有价值并推动社会进步的事情。这样的念想让我遇到了我师傅,遇到了波波来了,遇到了好多我欣赏和喜欢的人。内心有个声音告诉我:对了!对的人,对的事!
关于忠诚,我刚刚特意查了百度百科,发现它的解读和我自己的理解还是有很大差异的。
忠诚,简而言之就是捍卫。为了正义的事业无条件地付出自己的一切。竭尽全力,肝脑涂地,使命必达。
所以,对自己的忠诚就是要捍卫梦想,为了实现自己的天命,竭尽全力,肝脑涂地,使命必达。
前几天看了阿尔伯特·赫希曼(Albert Otto Hirschman) 的故事,深受震撼的同时也给自己做了很大的疏解。他是一个德国出生的犹太思想家,著名的发展经济学家,当代伟大的知识分子之一。《财新周刊》评论:赫希曼的一生,一定意义上浓缩了整个20世纪的世界史。无论是在最可怕的时候,还是最充满希望的日子,他从没丧失过想象一种不同的或更好的生活的能力。
他是个难于归类的人,普通人只过一辈子,他至少过了三辈子。年少是行动者,搞政治,上战场,一再逃亡;青年到中年成为首屈一指的发展经济学家;中年后再度转型,变身政治学家。看上去是从传奇走向辉煌,然而细细读来,却是一连串的逆境和命运的偶然。
以下关于忠诚的解读分享给朋友们:
第一,忠诚不是信仰。忠诚保有理性,信仰则不。忠诚是相信组织哪怕犯了错误,最终总会回到正确道路上来。信仰则什么都不需要。
第二,忠诚又往往显得非理性,因为忠诚往往是在个人面对效用差别不大的两种选择中,放弃退出,选择发声,深层原因是他认为组织要恢复需要他尽一份力,自己的选择并非无足轻重。
第三,爱国主义必然是普遍的。国家之间差别很大,个人几乎没有退出的可能,不爱国没选择。
第四,底层比顶层更需要忠诚。顶层没有退出的选择,底层则存在向上的流动性。举个例子,如果因质量下降而退出,那么这些对质量最为敏感的人,往往是消费者剩余最大的那些人。在高质量服务的质量下降时,这些人无处可退,因为更不愿向下走,只好选择发声;相反,如果低质量服务的质量下降时,这些人则往上走,留下不敏感且剩余较小的人群,结果就是劣质服务会越来越劣质,而优质服务因为内部发声,对质量下降还有制衡。知道这个,你会明白为什么美国的黑人社区对学习好的黑人小朋友并不友好。
第五,忠诚还有另一面。个人为了重振组织,往往不是直接退出,而是以退出相威胁以求改变。只有怀抱忠诚才会这么做。而如果他们终于失望选择退出,则不会沉默安静,而会事先张扬,给组织带来更大杀伤力。
对于赫希曼本人来说,忠诚更有着特殊内涵。他少小流亡,终身飘泊,保有初心而不执着于来路,也没有必达的终点,终身找寻一条中间略偏左的道路:在革命与改良之间,在发展与贫富鸿沟之间,结果自然是失败。但失败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因为失败是人生恒常。他的人生没有到达,始终在途。他有属于自己的忠诚。
师傅常说写出来就是放下了。的确,写出来后,自己的心灵轻松了很多。但愿此生多少事,都付烟尘里。
易丹写于2019年6月19日 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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