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义横被英子的瓷音瞬间融化,脑海中闪现着两小无猜时候的画面。
那一年,苏义横十二岁,与英子因为争抢画册《小兵张嘎》,把英子气得大哭。
原本英子在那里翻看,他非要先看,英子说让他等等都不行。英子突然冒出一句:“野小子,滚一边去。”
这话刺激了他,没爹没娘的,寄人篱下,野小子咋了。上来就按翻英子,骑着她胡乱招呼。英子翻动身子,要掀翻他,哪有那么容易。
扭打中,他的手捏到了一团顶手的棉花。他臭小子一个,知道个啥,狠狠捏下去,疼得英子哇哇大叫,惨哭起来。
苗凌寒妈妈过来,揪起他的耳朵,大吼:“太过分了。”
苗妈妈可从来没对自己吼过,把他委屈得也放声大哭,跑到街上乱转。亏得兰珍跑得快,紧紧跟着,生怕哥哥出啥事。
这件事,过去好几年,他长大了一点,才知道为啥苗妈妈吼自己。他一面闪动着念想,一面撩门帘进去。
只见英子坐在床边,灯光柔和,无限妩媚,裙装衬托,宛若仙姑,眉目顾盼,脉脉含情。
他过来抱住她肩头:“英子,苦了你了。”
“烦人,别动人家。”英子扭一下俏肩。
义横干脆单手抱起她,在屋子里转圈,英子狠命捶打他胸膛。
“晕死了,快放下,你想干啥?”英子既想大喊,又怕惊扰后楼。
“想干啥?加倍呀!”义横明确,继续转圈。
英子晕的不行,紧紧抱着义横的脖颈;“真是个七氓减一氓。”
“谁叫英子这么漂亮,俺……。”义横就着她耳朵,轻轻呢喃。
英子知道他下面要说啥,这都一辈子了,还能不知道吗。她霎时间泪水汪汪,躺在义横怀中,也不再抱他的脖颈。决定了,把自己的安全,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了。
这一对苦人,
尽情倾诉千种相思,
尽情呢喃千种愁绪,
尽情排遣千种落寞。
这些受尽折磨的光阴里,要没有英子的陪伴,义横垮掉是绝对的。
这种从孩提时代就奠定的海样深情,只需要一个宽慰的眼神,就足以让他振作起来。这份宝贵的人生财富,哪能用什么俸禄、财宝来衡量他的价值。
海正标爸爸,也从来没动过自己一指头,比他亲生儿子兰群还亲。不但好生抚养,还打破他从不求人的原则,亲自托人给自己安排工作。
苗妈妈更是对自己疼爱有加,处处护着自己。不管有啥好吃的,她海家一大家子,都必须等我吃第一口,他们才吃第二口。
这就是战友,自己的父亲苏德梁、母亲林小琴交了这么好一对战友。把自己托付给他们,真的是自己一万年修来的福分。
不但如此,还把自己的二闺女嫁给自己,成家立业。他们这种战友情,早已超过了人世间任何一种感情。
兰珍为了自己,死得好惨。玉妹子为了自己,凡是女孩能给的一切都给了自己。
英子为了自己,抛弃一切,死命跟着,无微不至照顾自己。
苏义横啊苏义横,再不争气,再不为海家做点什么,怎么对得起海爸爸和苗妈妈呀,怎么对得起英子的一往情深啊。
从现在起,再也不能这样残忍地对待她,再也不能装他娘的圣人。要赤诚相见,要让英子拥有女孩应该拥有的一切。
不但要对英子好,还必须把自己所能奉献的一切,都献给海家,一定不能让海家就这么简简单单牺牲殆尽。
不说那些冠冕堂皇的伪君子理由,按低俗的的话说,从现实情况看,一个美貌绝伦的寡妇,一个英雄无敌的光棍,干柴烈火,两人在这不虞山的秋叶村中,相拥在一起,再也正常不过了。
两人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巫山云游,转眼就到了子夜十一点。他恋恋不舍下楼,来到偌大的院落,闪展腾挪,坚持他几十年的练武。
出了一身透汗,来带东厢房的洗浴间,冲了个热水澡。又到堂屋坐一会,看着这三间通屋,除了大条几、八仙桌、电视柜、似乎差些什么。
英子发来传呼:“关灯,早睡早起。”
“遵令!”回复了英子。
关灯,黑摸到卧室,片刻功夫,进入梦乡。
不知道历经了多少磨难,英雄美人修成同船而渡,挽梦秋叶村,总算天不负苦心人。
这天,早起天一亮,苏义横起来,英子已经在灶房打开煤气了。
进去蹭蹭她后身,往街门外走去。
出来古宅,直接翻山,到他家的口粮地,要仔细看看,到底怎么办?
秋傻给自己分了三口人的口粮地。说是十二亩,边上还有好大一处平整的荒地不算数呢,那不也是自己家的。
地,倒是不少。关键是靠天收,机井、水渠都没有,灌溉设施一点都没有配套。这会有个啥产量?难怪这村子这么穷。
这得跟秋傻参谋一下,这里到底雨水咋样,种粮食有门吗?要不,先拿出三五亩地,试着种点耐旱的中药材。
如果种药材可行,就扩大种植面积。扩大了还能不愁销路的话,就承包些荒山野岭,招募工人,成规模种植,搞股份制,进行公司化运作。
苏义横出身外贸,习惯使然,正在这样暗暗盘算,那边有人咳嗽打响,一看,想谁谁来,是秋傻。
苏义横朝他打招呼:“秋傻哥,快来。”
秋傻背着双手,慢条斯理过来。苏义横问这地里的有关情况。
秋傻慢条斯理说:“这一带的口粮地,全年一季收,基本都能浇上。全村有两眼机井。东岭边的秋家坡地,西岭下的叶家坡地,各有一眼。其他的地,需要自己买塑料管接起来浇,不过是买的管子长一点。”
秋傻介绍,分给苏张两家的这些块地,是那会全国时兴建设兵团,开出来的荒地。生产队的时候,都种着小麦或者棉花,收成还不错。
本来想把集体所留下的这些地,谁愿意种就包给谁。但这里地广人稀,更适合放牧,人家养牲畜会挣到更多。所以,根本没人搭理这地里的事情。
如果谁善于种地,全村百分之八九十的家户,都可以把地让给他种,承包费象征性地给点就行。放养牲口挣到钱的,甚至不要你的承包费。
秋傻叹道:“前些日,来那么多英雄,都没人相中这种地的差事,纷纷散了。你问这么多,是想干啥?”
“试着种药材怎么样?”苏义横看着他。
秋傻实言相告:“头些年,也有人种过地黄,但没找到销售渠道。刨出来好多,全沤粪了。可惜啊!”
“关键是长得怎么样?”苏义横在外贸多年,不担心销售渠道。
秋傻看他还真上心了,点点头:“长势绝对可以。”
“好吧,看来,可以跟震云商议种药材的事情。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苏义横既像是回答秋傻,又像是自言自语。
他看看天,应该吃早饭了,转过山梁,直奔震云家。
刚到村子边,就看见震云端着碗,坐在古松下,就着光亮的石台,吃开了。张萌居然会炸油条,好嘛,也吃他两条。
哪里需要客套,直接坐在震云边的石凳上,拿起来一根油条就吃。边吃边问:“震云,秋傻给咱分的地,你准备种啥?”
“你说呢,咱对对心思,看想到一块没?”张震云家早十来天修缮完,反复看了地块情形,已经心中有数。
“我打算种药材。”苏义横没必要藏着掖着。
张震云双眼大放异彩,放下碗筷:“英雄所见略同。”然后啪啪啪将计划合盘托出。
他已经跟辛王省外贸公司和医药公司联系过了,都给了很好的建议。在羌亹省一带种药材,根据气候和土壤条件,首推党参,其次,可以种植黄芪、大黄、远志、当归等。这边种出来的药材,品质极好,很抢手。
准备现在就跑一趟辛王省,搞些种子。趁着这会闲着,整整地,整好晾到春天,明年清明前后,开种。
“哦,你这家伙下手真毒啊,厉害!”苏义横禁不住连连夸赞。
人家心里有谱得很,这是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只等行动了,自己还处于纠结、计议阶段,那当然值得夸赞。
苏义横思考一阵,说出心中所想:“我感觉种药材还可以种树,能不能把药材种在树林间。如果能这样套种,土地效益不就更大了吗?”
“这个问题,完全可以问一问叶万步,让他请个林业专家指导指导。”张震云双眼放光。
“说干就干,早饭后咱兄弟就去天梯县。”苏义横精神大振。
“在县里住上一晚,后天下午顺便把两个孩子接回来,过星期天。”张震云一番安排。
一杆子透长城马平、横西北马荟还是老本行,准备继续贩牛。昨晚议论的时候,他们父子就已经说过了。
他们父子正在做准备工作,先去天梯县城看看牲口市,再跟司马万、王丁联系一下,争取在腊八前后,贩到小桥省陈堡县一批。趁着春节旺季,顺势就把陈堡的牛肉市场开展起来。
马别腿、狼王师徒,也准备参与其中,让马平父子带带他们,从此离开土地。今早就回横梁县,备些票子过来。等到他们回来,大队人马就要开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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