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清亮的湖水纤毫不差地把遮天手的影子倒映在湖底。看着湖底随波荡漾的身影,遮天手伊言堂顿觉心中一空,无欲无求。碧波无风而漾,整个湖水悠悠荡荡,让岸上凝眸观望的遮天手也不由自主地身形与水波同节奏微晃起来。他晕晕乎乎不由口中念道:“人生功名事,都是烦恼根;惟有眼前水,使人抛凡尘。”他嘴里念叨着,一时神情飘怱,心中大四大皆空。
遮天手望着湖水发呆好一会儿,直到溜墙鼠张三气喘咻咻地咻咻地凑到他身边来,不知眉眼高低地邀功卖乖似地说:
“大老爷,您看这湖水,又满了不是?您说这多邪门?”张三说这话的神情,好象是多大了不起的事情。原来他认为,这事是他第一个发现并汇报的,当属首功。遮天手听见人声入耳,如梦惊醒,他木然地“嗯”了一声,随即头脑清醒过来,心中惊疑地暗道:
“这八卦湖水倏忽而逝,又倏忽而来,已是怪异。怎地还能摄人心魄,让人有一种扑身投水、化身为鱼融入其中的绮念?八卦湖,八卦湖,难道真有匪夷所思的灵异力量?难道是徐嘉仙人真的在此修炼得道又遗神奇灵息于这湖水?昔时赛太岁投湖,湖水也曾一逝而空,裹挟了他经历一番奇遇。今天早时发生湖水一泄而空的奇事,不得亲眼看见因何而起,又是何情形?今日老夫且投个人进去,再试它一试,看这八卦湖里还会有奇异景象可发生?”
遮天手想着回头去向后一看,见左、右两个执使与赛太岁一伙就呆在不远处,静静地向他这里观望。原是他们相继着来到八卦湖这里之后,看见大总管伫立湖岸边,姿态怪异,便不敢上前打扰,站远了待命。那大癞头瓷儿吴吴来与闷杠王王二却窃窃私语,两人议论遮天手为什么会有不正常,猜测八卦湖里的情形。遮天手回头看见吴、王两个比较活跃,心中就道:
“这两个都是貌恶心烂的人渣不懂规矩,一个碰瓷恶世风,一个打劫乱世道,后来合伙积恶行。今日就拿他们做个实验,就权当除暴安良,替天行道了吧。”
念转至此,说时迟那是快,只见遮天手身形一闪,人已位移向后,一把抓住瓷儿吴,又呼地一声高甩离手,瓷儿吴就“啊啊”惊叫着,象一颗出膛炮弹飞向八卦湖中。
遮天手出手不凡,行疾如迅雷不及掩耳,拋人入湖如掷弹丸,众人莫名惊诧地还没回过神来,但听见湖水里传出“哗啦”一声响亮,便见一股水浪冲天里,一条又黑又大的胖头鱼摇头摆尾出现在半空。这大鱼在半空里迎住“啊啊”惊叫的瓷儿吴,大嘴一张,把偌大的一个瓷儿吴一口吞没。
遮天手在远处看的真切,也是他艺高人胆大,见怪不乱,眼疾手快地又一把抓住王二,又脱手高抛出去,狠狠地向那大黑鱼砸去。瓷儿吴被抓住到被抛飞到被怪鱼吞没,闷杠王王二真闷在了原处,只张大嘴向前方看。只到自己飞上了天空飞到大黑鱼身边,都没有什么反应。那鱼却也不与王二客气,见王二闷声来了,轻松地一甩尾巴,在挨近水面时把王二打入水底,大鱼也随即入水消失。人、鱼入水波澜不惊,涟漪未生。整个八卦湖,复如初见――碧水盈盈,摇光曳影。那奇异情景直是来时惊天动地,去时悄无声息,错了眼珠儿不见,以为什么都没发生。
遮天手抓人投湖击鱼的一幕,虽然只发生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但是现场众人却未错眼珠地看见了,定影在头脑里。他们直觉白日生幻,幻定眼前,让人丧魂失魄。
事出诡异,不要说众人瞧的傻了,就是遮天手自己也心骇不已,连连暗呼:“怪事!怪事!诡异诡异!这纯净如镜的湖水,哪里来的黑鱼怪,神现神隐?如此咄咄怪事,真是闻所未闻,见未所见。此地通灵怪异,不可久留”。于是他发一声喊:
“此地神奇怪异,不可久留。闪。”
遮天手一声令下,众人都争先恐后地尾随他向原路飞奔返回。待他们去时不远,回头望时,只见八卦湖那里,生两道白光,直刺天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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