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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本该如此

也许本该如此

作者: 先生小酒人 | 来源:发表于2018-01-03 09:10 被阅读0次

          因为冰心,我知道了吴文藻;因为吴文藻,我两次来到夏港。

          十月上旬的一天下午,来到江阴不久的我,骑着单车,从市区东边的工业园区出发,横穿整个市区,一路向西,一个小时左右的行程后,大路上一块不大的棕底白字的旅游指示牌告诉我:老人的故居到了。

          这是一座明清风格的小院,坐南朝北,粉墙黛瓦,南、西、北三面都是建筑风格基本一致的两层居民小楼,与故居挨得很近。东面是个小巧别致的花园。当我从背面转到正面的时候,发现门是锁着的。不能入内,就只能看个外观了。院落总面积一百来个平方,主屋三间,前面是个小小的庭院,后面是三间低矮的附属设施。院子右前方有块介绍故居的石碑,从上面的介绍得知,故居建于清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是吴文藻父亲所建。三间砖木结构的正屋是吴文藻、冰心当年的婚房。

           “故居为什么锁着,有固定开放的时间吗?”看到一户人家门前有两个妇女在咿里哇啦聊着,便走上前去。

          辅以肢体语言,通过缺少交集的“普通话”交流后得知:故居星期三上午及星期六全天开放。

          今天还就是星期三,要是上午来就好了。这样想着,天色阴了下来,于是拖车准备离开。就在这时,一条小白狗从斜刺中杀出,冲我“汪汪”直叫。小家伙虽不够友好,但咬字标准,音色纯正,听不出一丝儿江阴口音。

          十月的最后一天,周六,晴空万里。

          吃了个早中饭,凭着路熟,借着顺风,十二点半左右便到了故居门前。

          没等我下车,一条小白狗就跑了过来。从体态上看应该还是上次那条,只是这次“迎来”没有上次“送往”那么热情,只“汪汪”叫唤两声。小家伙,这算是尽主人之宜了?

          然而怀揣希望而来的我,看到的依然是紧关的院门和院门上那把带锈的大锁。

          或许来得早了,我想。反正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等等看。于是在小花园的小径中来回踱着。

          有蹦蹦跳跳的小孩从面前经过,他不搭理我,我不搭理他;

          有踉踉跄跄的老奶奶从面前经过,她不搭理我,我不搭理她;

          有叫卖的小贩从面前经过,他想搭理我,我不搭理他;

          ……

           约摸一个小时左右,东边来了一位老者:戴着眼镜,步态从容,衣着整洁得体,有儒者之雅韵;虽须发尽白,但精神矍铄,具道士之仙骨。老者走近我时,放慢了脚步,望望我,又望望我车子。凭感觉,他想搭理我;靠眼力,他应是我交流的对象。

           走上前去,简单问候,说明来意。

          “真不巧,保管钥匙的人这两天不在家。”老者说。

           “噢……”

           “因为来的人很少,所以也就不容易开门。其实里面除了两位老人的塑像外,就只是一些说明的图片文字。”老者从我的叹息中听出了遗憾,这话分明是在安慰我,“原来的老屋早就破败不堪,后来由我们吴家人牵头,镇政府出资,依照原样而建,才建起来没几年,原来的物件基本没有了。”

           “您也姓吴?”

           “是的,吴文藻是我叔叔辈。在我们夏港吴氏家族中,他在做学问上成就最大。婶娘冰心可以说是我们这一支吴氏家族中,两千五百多年来最有文学才华的女性。”老者的语气中洋溢着自豪。

          “两千五百多年?那是春秋时期?”

           “是的。我们祖上是吴王寿梦第四个儿子季札,因为德才超群,吴王要把王位传给他,深明礼仪的他为了辞让王位,来到夏港隐耕,后来这里成为他的封地。后人以国为姓,这便是我们夏港吴姓的由来。”

           “您所说的这个季札,可是季札挂剑的季札?”

           “是的是的,你懂得真不少。做什么工作?哪里人?”老者看我对他的话能有应和,来了兴趣。

           直截了当地回答完老者的问话,我赶紧补充:“谢谢您夸奖,不是我懂得多,是您的祖上人格伟大,太出名。”

          “要这么说,这边还有一位贤人。我们向西走。”

           不出百米,眼前一亮,一条风景河横在面前。老者介绍说,这条河叫夏港河,向北流入大江,是夏港人的命脉,过去防洪、灌溉、航运全依靠它。几年前,镇里对它进行整治,在河岸边种植花草树木,修建亲水平台,使这条古老的河流成为了一条人文风景河。

           在听着老者介绍的时候,眼球早被右手边不远处的石牌坊所吸引。

          走近斑驳的石牌坊,老者指着“吴孝子坊”几个字说:“这就是我要向你介绍的我们吴家另一位先贤——明代人,名吴凤。这个牌坊是乾隆五下江南期间,听说了他的感人孝行后,令钦差大臣所立。”

           老者看我听得有兴致,讲得便更有兴致。一口气讲述了好几个吴凤孝敬母亲的故事,讲得详细而生动。

           该告辞了,我对老者的热情表示深深地谢意。我当然清楚,老者的热情更大程度上源于他姓吴,源于他作为吴氏后人的那份自豪与骄傲。

           站在驳着青砖的河边,望着轻轻荡漾的河水,我仿佛看到:一位翩翩少年提着箱子从这里上船,奔向更加广阔的求学之路;十余年后的一天,气度不凡的他,手挽一位南方才女从这里上岸,在父亲为他们备好的婚房里,开启了他们风雨同舟,患难与共五十六年的爱情之路。

          再次经过故居门前的时候,我有了这样的想法:两次到来,两次不遇,也许本该如此。一辈子淡泊名利,潜心于学术研究和文学创作的两位老人,本意就不想被人打扰。此时此刻的他们,或许,正在从事着自己无比热爱的事业;或许,正在享受着宁静柔畅的琴瑟和鸣之音。

           别了,两位深受世人敬重的老人!即便我暂时还没离开江阴,但我不会再来打搅你们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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