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群山安静的匍匐在天空的尽头,乌云快速的聚集,风试图卷起一块云去另一边,两片云层却奇异的撞在一起,一道亮光划破天空,劈向水边的多年生桉。
“咔~~~轰隆隆~~”雷声接踵而至,老桉树的向着太阳的部分应声而落,树头化作一圈焦黑,却并未散去,黑色部分越发晶亮,好似有活物诞生一般。
桉树不远的地方,是一间破瓦盖起来的小土屋,老旧的黑白电视正播放着不知名的电视,在轰隆的雷声中黑白画面戛然而止,一股青烟从电视机顶部冒出。
“明明知道要下雨看什么电视。”女声带着明显的怒气。
“我看了怎么了?”男声不甘示弱的回应。
空气陷入沉默,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大声呼吸都会引发一场大战,雨开始迎风而至,哗啦啦的打在屋顶,黑夜中两双眼睛着明亮的光互相瞪着对方,加入眼神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的话,这两人估计已经同归于尽了,雨越下越多,这老旧的房屋和破旧的难忘终于顶不住这暴躁风雨的袭击,雨开始一滴一滴的落向两人的眼神中间,落到那还泛着温乱的棉被上,女人再次泛着铜铃版的大眼睛,把眼白翻到最大。但是对面的男人没有一点余光望向她,男人还是没有动。
在最终女人下床,从一个破旧铁桶里翻出一张和床铺一样大的塑料膜,三下五除二盖到了棉被上面,三人躺倒床上,里面躺着男人,中间是小孩,外面睡着的是女人,雨不再落到被子上,落到了塑料薄膜上,空气中什么都是湿润的,伸出去一点手都能碰到一片冰凉。中间的小孩忍不住翻了一个身。
“你在动什么,跟你说了不要动”女人叱喝着小孩。
小孩没忍住又在被子里翻动了一下,女人上手掐着小孩手臂上的软肉转了一个圈,小孩哇的哭了出来,男儿表露出一丝不赖,但是没有发出任何生音,只是收拢了一点被子,小孩在不明白疼痛中渐渐睡去。风雨依然呼啸,夜却是十分宁静。
“叽叽叽 ”一声声传到小孩的耳朵里,小孩推了推旁边还在熟睡的妈妈,“妈妈,我好像听到小狗的声音了。”
“嗯,嗯!”女人没有理会小孩,发出两下声音之后就继续睡去。
小孩闭上眼睛,想强迫自己再睡一下,但是外的的小狗叫声就是那样牵引这他的心,好似着魔一版。小孩把自己缩到最小,尽量一点都不碰到两边的父母,终于顺利的从被子里溜了出来。被子中心的小水塘在小孩溜出之后往下沉了一点,四周的水向那一块聚集形成一个更大的水塘。小孩轻轻的跳下床,给自己穿上棉外套,他没有穿平时妈妈非要给他穿上的小红毛线衣服因为小红毛线衣服每次都会把他的脖子割得好痒整天玩耍得都会不开心。
天空已经放晴,空气中还残留着雨滴的潮湿味道。池塘的水又满了一些,小屋旁的公共面积又比昨天缩小了一圈,出现了一些装着慢慢当当水的小坑跟被子上那个小水塘有些相似。小孩小心跨过了那些看起来浅浅对他来说却蕴藏着危险的小水坑,绕道屋子后面,轻盈的翻过田埂,向那颗被雷劈得焦黑的桉树走去。
一只黑色的小狗圈成一个圈瑟缩在桉树底下,看到小孩的靠近发出两声哼唧的声音,有些害怕,带有这一点警告又带有几丝欣喜。
“小狗狗,你怎么在这里呀。”小孩嘴里念叨着,就开始上手想抚摸小黑狗的额头。小黑狗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一下小孩嫩白的手指,一人一狗的防备和隔阂就在这时候解开。小孩胆子一下就大了起来,一把小黑狗就被他抱到了怀里。
翠绿色的水稻刚好和小孩一样高,周围的碧绿蚱蜢时不时跳到小孩身上,又跳到另一旁的不知名叶子上,田埂上的红色、白色小蘑菇长起来又掉下去,好像几个小人在目送着小黑狗的离开。这些小孩都看不到,他像一个小糯米团子,小心的移动自己的双腿踩在一块块稳定的石板上。这样才能防止自己跌倒,干净的衣服弄脏之后会挨骂的。这是小孩无数次跌倒之后总结出来的经验。就算脑子没记住,屁股,小腿,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已经帮他记得清清楚楚。
小屋里开始有窸窸窣窣的动静,小孩犹犹豫豫的站在墙角思考着要不要把小狗报进去。男人已经穿好衣服走出小屋,小孩下意识的把小狗藏到身后。却不知他那些小动作早已经被男人看在眼里。
“小宝,你站在那里做什么,”男人看着小宝好像一头暴怒的狮子,马上就会咬人一口。小孩浑身的肌肉都开始颤动起来,身体已经感受到疼痛的感觉并且每一个毛孔都收缩起来为即将来临的疼痛做出应对。小脚悄悄的把周围的稻草踢其起来想掩盖脚后的那个小黑团。
男人像小孩的地方走去,果然发现了不对劲一团乌黑卷在干草从里,“居然藏了一条小黑狗”,一巴掌拍在小孩的地上“还不去把煤炉搬出来。”说着一把抓起地上的小黑狗。
“爸爸,搬煤炉干什么?”眼神一直望着小黑狗,看看男人抓着小黑狗的脖子格外心疼。
“烧水!”。然后没在搭理小孩一脚踢在小孩的屁股上,力道不大不小。小孩向前一个踉跄忙稳住自己避免摔倒,“爸爸,小狗狗会疼的。”
小孩补充一句,声音小得只有自己能听见,泪水已在眼珠里打转。前面的路已经不是那么清楚,他还是走进里屋开始搬煤炉,煤炉本来要打开煤炉底部的盖子,换一个煤炭,放上水壶才开始烧水。小孩缺只敷衍的将水壶放到炉上,就快步跑出。
小黑狗的嘤嘤声还在他的耳边回荡,小孩定定的望着屋檐后的杂草,什么都没有。爸爸不见了,小黑狗也不见了。小孩又看向了水塘边的桉树,黑乎乎的树干还在。告诉着他这一切都不是梦。
“妈妈”小孩冲进小瓦屋里,不顾塑料薄膜的水渍摇晃起女人。
妈妈,妈妈,爸爸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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