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说:“吾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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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字:卫:春秋时期的衛国;鲁:鲁国;乐:当期的乐主要反映的是诗经的作品,作为礼之用;正:修订、校准;《雅》《颂》:诗经的体裁,是根据地域和音乐的不同对诗经的分类。有《风》(风大部分是来自民间的诗歌,是从周南、召南、邶、鄘、卫、王、郑、齐、魏、唐、秦、陈、桧、曹、豳等15个地区采集上来的土风歌谣)、《雅》(雅是周王朝京都地区宫廷宴飨或朝会时的乐歌,即所谓正声雅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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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音乐的不同又分为大雅、小雅,大雅多为朝会宴享之作;小雅多为个人抒情之作)、《颂》(颂是宗庙祭祀的舞曲歌辞,内容多是歌颂祖先的功业,有周松、鲁颂、商颂,是贵族文人的作品)。从思想性和艺术价值上看,颂不如雅,雅不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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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理学泰斗朱子(熹)说:鲁哀公十一年冬,孔子自卫反鲁(夫子当时对时局的改变感到失望,于鲁定公十四年带领一些亲近弟子周游列国,弘扬学说,那一年夫子55岁,大约走了九个国家在外十四载,于鲁哀公11年回到鲁国,已是69岁了)。是时周礼在鲁,然诗乐亦颇残阙失次(当时周礼在鲁国保存的比较完整,有晋人感叹周礼尽在鲁矣!但是诗经和礼乐残缺的也比较多,典籍编排也失去了次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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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又说:孔子周流四方,互相考订,以知其说(夫子周游列国,对礼乐和诗经残缺和不相应的地方相互印证,知道了礼乐、诗经本源)。晚知道终不行,故归而正之(晚年,时年夫子69岁,自己晓得他主张的道、德、仁、义、礼、智、信之法终究不能得到主流社会的推行,回来后就校正礼乐、诗经、解释周易作十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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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大儒钱穆先生说:雅颂各得其所:诗篇之〈雅〉、〈颂〉以体制,乐之分雅、颂则以音律。正其乐章,如〈鹿鸣〉奏于乡饮酒、乡射、燕礼。〈清庙〉奏于祀文王、大尝禘、天子养老、两君相见之类。正其乐音,正其音律之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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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穆先生解:夫子说:“我自衞返到鲁国,始把乐厘正了。〈雅〉与〈颂〉各自获得了它们原来应有的处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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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迁在史记“孔子世家”记载:孔子之时,周室微而礼乐废,诗书缺。追迹三代之礼,序书传,上纪唐虞之际,下至秦缪,编次其事。曰:“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足,则吾能征之矣。”观殷夏所损益,曰:“后虽百世可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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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晏曰:“物类相召,势数相生,其变有常,故可预知者也。”以一文一质。周监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故书传、礼记自孔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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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语鲁大师:“乐其可知也。始作翕如,纵之纯如,皦如,绎如也,以成。”“吾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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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者诗三千馀篇,及至孔子,去其重,取可施于礼义,上采契后稷,中述殷周之盛,至幽厉之缺,始于衽席,故曰“关雎之乱(治)以为风始,鹿鸣为小雅始,文王为大雅始,清庙为颂始”。三百五篇孔子皆弦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颂之音。礼乐自此可得而述,以备王道,成六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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寓按:史记给了我们一个清晰的梳理:夫子之时代,周室衰微故而礼乐渐废,《诗经》和《书》缺失了。礼崩乐坏指的就是这个阶段,礼崩了但还在,典章文献还有,乐坏是指演奏的地点和时点以及对象都不合适宜了,与原来礼乐制定初衷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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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象论语“八佾第三”所说的:八佾舞于庭,是可忍,孰不可忍也?三家者以雍彻!“八佾”和“雍”这个礼乐是国家君主之礼,都不是应该出现在三家的庙堂上。还有季氏旅(祭意)于泰山,夫子感叹,“曾为泰山不如林放乎?”祭祀泰山不是诸侯的应该有的祭祀,林放问过礼之本,夫子说:这一问大了(大哉问!),礼的本源是“履”,是规矩,朱子说:“礼者,天地之节文,人事之仪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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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的弟子有子也说:“先王之道,斯为美,小大由之。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也。”朱子接着解释说:“敬者,礼之所以立也;和者,乐之所由生也”。可见,礼是规矩,其表现形式是敬,敬能生和,礼由乐达。有子也说过:“恭近于礼,远耻辱也。”有了规矩之后,大家尊重这个规矩,其本质是每个人都有一个安全的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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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随心所欲不逾矩一样”!要不然会寸步难行,不知所措。后来逐步演变,礼变成法,法生成律。从社会的角度讲,大家都遵守的是法律,从人文的角度讲是礼教。人在天地间,都有追求自由的权利,但这个自由啊是有一定范围和边界的。不可以随心所欲,在自然界和人类社会,个体的力量总还是很渺小的,个体的自由不可能无穷、无尽、无休、无止。自由到不顾及他人的存在和感受是不可以的,太过自然法则会行使自然法则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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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经坤卦“文言”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春秋里记载:多行不义必自毙!都说明了一个问题,规矩是很重要的。不能不引起重视,论语里多次出现礼,用了不同的情景去解释,恭、敬、慎、正、无邪、耻、格、谨、让、良、信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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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里记载:夫子校正诗经:关雎之乱(治)以为风始,鹿鸣为小雅始,文王为大雅始,清庙为颂始,我们今天看到的一部诗经与夫子的雅正息息相关,“郁郁乎文哉!”至今华夏文明文以载道之根源都离不开“诗经”。所有字的出处都能在诗经里找到源头,可以说读透了一部诗经,就掌控了文字、文章、文学的源头。由诗经而演变成了“尔雅”,是我们传统文化第一部字(词)典。“温文尔雅”一词,表面意义是性格温和,风度翩翩,其实是“诗经”的熏陶使然,改变人,教化人成为谦谦君子和窈窕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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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里夫子多次提到“诗经”。对“诗经”的引用和重视引起了弟子们的注意,在后来整理和记述夫子的言论时时有出现。比如:子贡曰:“诗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斯之谓与?”子曰:“赐也,始可与言诗已矣。告诸往而知来者”;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子夏问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何谓也?”子曰:“绘事后素。”曰:“礼后乎?”子曰:“起予者商也,始可以言诗已矣”;子曰:“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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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所雅言:《诗》、《书》、执礼,皆雅言也;唐棣之华,偏其反而。岂不尔思,是室远而。子曰:“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鲤趋而过庭,子曰:学诗乎?曰:未也,子曰:“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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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而言,“诗经”里的很多至理名言依然是我们生活工作的准则和模范。多读诗经吧,读过“诗经”会说话!可以寄托情感,可以入门中华文化的门庭。诗经:四书五经之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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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再温习一下诗经《国风》里那些民间传颂,精致到沁人心脾的优美诗句:《关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蒹葭》: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采薇》:我心伤悲,莫知我哀。《静女》:女之为美,美人之贻。《桃夭》:之子于归,宜其家人。《伐檀》:彼君子兮,不素飱兮。《无衣》: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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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衿》: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七月》:为此春酒,以介眉寿。《谷风》:无草不死,无木不萎。《击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木瓜》: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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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之水》:无信人之言,人实不信。《载驰》:女子善怀,亦各有行。《硕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燕燕》:终温且惠,淑慎其身。《野有蔓草》:有美一人,婉如清扬。《淇奥》: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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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戮莪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凯风》: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母氏圣善,我无令人。《相鼠》:人而无仪,不死何为?《正月》:正月繁霜,我心忧伤。《绊水》:敬慎威仪,维民之则。《草虫》:未见君子,忧心忡忡。《出其东门》:出其东门,有女如云。《采葛》: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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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在你的生活中或隐或现、或有或无、是否其中的一句感染过你,启迪过你,净化过你呢!乐在其中,美在其中,这便是我们民族文化本源的精神食粮!那我们是否应该: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讌,心念旧恩啊。感谢夫子的千年智慧,泽被后世至今,给我们文明血脉的传承留下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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