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的守候（25）忧喜参半
来福早早就醒了，伸了个懒腰，翻身起床。隔板旁的来顺听到响声，懒懒地打着哈欠道：“哥，我还想再睡会儿……”
“你个懒虫，睡吧睡吧！等着阿爹来拧耳朵。”来福对于弟弟的赖床，早己习以为常。
说曹操，曹操就到。阿爹在阁楼的楼梯口处，伸出半个头喊道：“来顺！起了，起了，收拾收拾干净，呆会还要出门办正事……”
来顺听到阿爹的话，赶紧从床上窜起来。“阿爹，要去哪儿？是内城吗？”来顺急急忙忙问。因为每次走帮归来，他们要驮着交换来的货品，到内城便卖，结算走帮的所得。来顺想着又可以进内城耍几天，笑着打滚起来。
“起来就知道了，问那么多干麻。”马锅头严肃答道。转身下了楼梯。来福也跟着父亲身后下来。问：“阿爹，今天就得走吗？”
“不是，你看看柜里有没有值钱的，打包起来，呆会带着去兆锅头家。”
“去兆锅头家做什么？”来福诧异道。
“你俩都不大了，该成家了。你和兰儿的事改天和她阿娘商量一下，定个日子就办了吧！只是来顺的事要费点周折，兆锅头家的姑娘兆慧挺好的，我带着来顺去登门拜访，看看，探探兆锅头的口气。如果能成对帮队也好，以后有照应……”马锅头语重深长道。
“阿爹，来顺有喜欢的人，他会急的。”
“那丫头小子他降不住，走走走……别在这里添乱了，喂你的马去。”马锅头气着的撵走了来福。
走过重重山岭，若楠，无痕回到了熟悉的故土。远远望去，干梁子静静地耸立在山峦之颠，静谧，美丽。
若楠微笑着回头看看无痕，高兴道：“我们回来啦！我们回来啦……”接着奔跑起来，黑仔摇晃着尾巴乖乖跟在后面。
俩人偶然的相识，翻山越水的征途。从不屑，摩擦出信任，欣赏。不刻意，不造作，不扭捏。犹如两块磁石渐渐拉近，心底莫名的情愫，洋溢着欢喜。
无痕慢慢走在后，他喜欢远远的看着她跳着，笑着，如风的奔跑，无拘无束。空气里散落着她欢笑的气息，紧紧环绕着周围的一切。感染着无痕不由自主地对着大山，“啊……啊……啊……”喊起来。
若楠“咯咯咯……”地笑着向他跑过来，转着圈也“啊……啊……啊……”喊起，让每一座山都听懂她归乡的喜悦，只是用尽全力，仍然隐不去心底的落没。若楠不知道回家，要怎么跟阿娘说。阿爹的事，像一块石头压在心头，使她透不过气来。突然默默安静下来，静静地坐着。
就在那个悲伤的夜晚，阿爹不顾身上的伤，义无返顾地走了，带着络纱留下的心愿。他告诉她，象仔很安全。阿爹要保护好自己的承诺，一个人随着象群依旧踏上了去往暹罗的征途。任谁都劝不住，也不许若楠，无痕跟随。告诉若楠小象仔安全的那天，便是他的归期……若楠忽然之间长大了，不哭，不闹。两度的离别已说不出再见，惟有默默目送着阿爹，远远的消失在黑夜的那头……
无痕慢慢走近，悠悠地坐在她身旁。轻声道：“看，那朵调皮的乌云，躲不过风，很快就会散去……”俩人静默地看着慢慢散开的云，心更近了。马儿在身后静静啃草，黑仔追遂着蝴蝶……风轻轻拂过……
来顺一跨出兆家大院，就跟阿爹闹翻了，糊理糊涂的被带去提亲，踹开脚下的石子。将手上的东西重重往地下一扔，抛下马锅头，一个人扬长而去……
马锅头不气也不恼，乐悠悠地走着，还亨起了小曲儿往家走。兆锅头这关，通情达理，虽然没有表态，也算是默许了。兆慧姑娘一看就是个持家的好儿媳，至于自家的小子，堵气两三天就好了，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来。家里该添添喜气了，不能再一年一年冷锅冷灶的。
六月的天，也是说变就变。风不知从哪儿，带来了一层层乌云。天空开始飘起了蒙蒙细雨，绵绵柔柔地掠过若楠的眉梢，落在无痕高挺的鼻梁。“下雨了……”俩人同声，加快了步伐……
干梁子上，孩子们在雨中奔跑，玩耍。听见马蹄声，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是若楠阿姐回来了……若楠阿姐回来了……”大虎高喊着，其他的孩子也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
“你还真不愧是孩子王，看，把他们乐的。”无痕笑道。
“那是当然，因为我这个大王好呀！所以大家都喜欢我。”若楠自信满满。
“我也喜欢，很喜欢……”无痕脱口而出。
若楠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呆愣着，耳根子烫烫的，脸也红了。
“哇”孩子们一哄而叫。
“赶紧回家吧！再淋就该生病了……”无痕说完转身而去。
“阿姐……”兰儿也闻声，披着蓑衣匆匆跑了出来。
“兰儿……我阿娘好吗？”若楠缓过神急问。
“阿姐……你可……回来了……好……好着呢！大伯母，家里都好着。”兰儿激动不已。
“刚刚离开的那个是无……什么？大伯呢？找到大伯没？”兰儿急着想知道所有的事。
“他……叫无痕，我们回家，回家说……”若楠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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