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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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三十三期“变”专题活动。

01

第一见到变脸是在村里的大马路上，那人穿着厚实的衣服，转着圈摇着头。尤其是点下头脸上的面具就变了个样，这时围在他周围的众人都发出了惊叹声。我抻着脖子变换着角度盯着那人的脸和帽子，企图能够发现其中的奥秘。

时间长了，脖子显得酸胀，不得不缓解下脖子和视线。

一旁的刘二嘎也和我一样，全神贯注的看着那人表演。不时拍手叫好，那人突然跳到他面前，歪着头左右晃动，脸上的面具随着幅度不停地变着，直到露出真面目。

“好个俊俏生啊！”刘二嘎突然间的一句话，让我有些对他刮目相看了。

表演结束后，我围着村头的井转圈，看到了刘二嘎和那人说着话，不免得有些好奇，但也没上前，只是远远地看着。

那人开始收拾东西，一旁的刘二嘎正挠着头，不知道想着什么。只见刘二嘎开始围着那人不停地转着圈，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有时候还会瞅瞅那人的行李。

02

在我们村经常流浪的刘二嘎跟着那人学艺去了，我亲眼见到了那人拉着刘二嘎离开了村里。

往回走的路上，村里的人都纷纷议论刘二嘎，我和他们一样对于刘二嘎跟着卖艺人走了这件事感到意外和有些不舍。毕竟从我记事起，他就一直在村里。

半个月后，我和伙伴去隔壁村里看热闹，看到了刘二嘎和那人。此时，他正拿着东西站在一旁不停地收拾着东西，不时还是会拍手叫好，脸上也多了一份严肃和笑容，那笑容和平时见到的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一旁的伙伴出声，我才发觉自己方才一直盯着刘二嘎，想到这儿竟有些不自在。

刘二嘎也看到我了，他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随后又继续着刚才的动作。

我又看了遍那人的表演，此时却没原先那份好奇和感兴趣，只有说不出的憋屈和不高兴。

“很晚了，我们走吧。”伙伴的催促声让我挪不开脚步，眼睛一直盯着刘二嘎。

“怎么还没回去。”

“等你。”

我和刘二嘎就这样互相看着彼此，表演那人也催促着他。

“你不回去吗？”我用着最大的劲喊出，实际上是给那人听的。

刘二嘎似乎很吃惊，他张着嘴缓缓地说着：我就不回去了。

露出了和我平时见到他脸上的笑容。

03

再次见到刘二嘎的时候，已经过了五年。我成家了，他却成了那人。

我去丈母娘家参加小舅子儿子的满月酒，碰见了他在村里正耍热闹。

五年前和刘二嘎分别后，只要附近村里有热闹我都会跑过去看，尤其是变脸，总会等到最后。

五年后，当我看到面具后边熟悉的脸时，我却有些愣了，他的眉峰上方有块红色的疤痕，脸也变得立体了，竟然有些比之前好看了。

他和那人一样，表演完后总会做些致谢的动作，而后也会弯腰整理着行李。

众人见表演结束都散开了，我慢慢地走到他身边。

“二嘎……是你吗？”

那人整理的动作停了，起身转头露出了惊讶。我试图从他的眼里看到其他的情绪，然而除了惊讶之外并没有什么。

“你……不回去吗？”

“我……就不回去了。”

还是那两句，我点头换上了客气的语气。

“打扰了。”

随后离开了，我知道村里的刘二嘎已经跟着那个表演变脸的人离开了，并且再也不回来了。

我走到丈母娘门口时，媳妇无奈加抱怨的眼神看着我。

“又去看那个变脸了。”

我嘿嘿笑了两声，跟着她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