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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08地质队招待所沿乡村公路向北行1公里多,就到了雅拉河畔的二道桥温泉。
清乾隆年间(1770年左右),打箭炉同知符兆熊见此地温泉宜人,便修盖了浴室和望江楼。说到望江楼,不由想起1889年挂于成都望江楼上,至今孤独的上联“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此联意境开阔,气度恢宏,旷达淡然之中竟能生出一缕若断若续、似哀似愁的沉郁之情;同时该联又不着痕迹地把景、物、情与成都历史人文融为一体。九州虽然江河遍布、楼亭林立,但成都望江楼籍此联渐成翘楚,天下已无与其比肩的“望江楼”了。
民国时期,雅拉河上架桥数座,从康定北门出城,修在望江楼下的通天桥(小天竺桥)位列第二,于是才有“二道桥”之称。
刘文辉主政西康,扩建了二道桥温泉浴池,觉“望江楼”名实不符,遂改为“与点楼”,并请书法大家、民国元老于右任先生题写匾额。“与点”出自《论语·先进第十一》,孔门弟子各言其志,最后孔子感叹道,我与曾点的志向一样啊(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其实曾点的志向很简单——天天春游,翻译成四川话就是“春风陶醉,换上漂亮衣裳,约几家人到农家乐去耍,在春风里戏水赏花,唱歌跳舞打麻将,晚上再哼着歌悠哉悠哉回家(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孔子想过我们成都人的休闲生活,很平民很小资嘛。我想还可以这样解读孔子:心怀天下,广播大同思想,惟愿人人都过上安详自得的生活。以苍生为念的孔子,情怀应有如此广大,境界也应如此高远。
易中天眼中的孔子是一位稳重的灰衣长者,于丹眼中的孔子是身着五彩、周游列国的时尚达人,李零眼中的孔子则累累如丧家之狗。刘文辉眼中的孔子啥样?已无从知晓了。私下姑妄,城府极深的刘自乾改楼名,非关风月,自有深心。表面上低眉顺眼向蒋委员长示弱臣服(偏安一隅,过点小富即安的日子),实则绵里藏针,内心自许孔圣人,睥睨群雄,要开万世太平。事实证明刘文辉在康区兴教办学不遗余力,还说过“如果县政府建筑比学校好,县长就地枪毙。”的狠话。现在忆起,仍令人唏嘘不已。
10个浴池用“复兴中华民族健身运动”10字来编排,一字一池,一池数号,管理形式独特有趣。我们进的是“族”字号浴池,池水清澈见底,水温40℃左右,泉水自地下涌出如同沸水,气泡簇拥。一边尽情享受温润水滑的汤泉,一边回味“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暖洗凝脂”的香艳故事。丰腴肥美、花样年华的杨玉环洗得慵倦了,双眼迷离,玉肩酥软,莲步懒移,好生让人怜爱的“侍儿扶起娇无力”。十分姿色加十分媚态,把风流皇帝李三郎都迷得找不着北了。我们五六个粗皮糙肉的纯爷们,可比不了千娇百媚的杨太真,如果乏软得让管理员拉出水,那可不是娇无力,而是“肌无力”。十分悲惨加十分不堪,后果很严重啊。趁现在肌肉还有一点力气,快快离了这销魂蚀骨的温柔水窝吧。
“多情最是春三月,浴罢东风送晚装”。八月的微微山风,虽不如三月东风多情,但也惬意怡人。兴之所至,归去来兮的路上仿佛也可小声哼唱: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
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
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
荷把锄头在肩上
牧童的歌声在荡漾
喔喔喔喔他们唱
还有一支短笛隐约在吹响
笑意写在脸上
哼一曲乡居小唱
任思绪在晚风中飞扬
多少落寞惆怅
都随晚风飘散
遗忘在乡间的小路上
……
歌曲虽与周围景物不搭调,但心情好,是不?嗨,咱老百姓,今儿真呀真高兴。
2010.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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