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申氏什么都好，就是太聪明了，她预料的事，总会发生。
“元若，我瞧着你房里也没什么人，和珍虽是个省心能干的，却还要料理一大家子事务，我老了，帮不上她太多。你年纪还小，再给你房里放个小娘，还能帮她分分忧，不知你们意下如何啊？”
听到这儿两人都明白了，申氏心想，是分忧呢还是添忧呢。
齐衡却先急了“ 我不同意，母亲……”
“你别说话，先听你媳妇的意思。”平宁郡主面不改色地打断了齐衡。
明明一番话句句是对着齐衡说的，却要先听申氏的看法，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况且申氏是早想过这一天的，自她身子恢复以来，两人虽也欢好恩爱，可齐衡一直顾及她的身体，每次都用着各种法子避孕。自己膝下无子，若还要拦着不让纳妾，实在是说不过去，便只好应道”母亲说的是。”
齐衡怎肯罢休“我不同意，母亲难道忘了，顾二叔就是因为妻妾众多，才家宅不宁，招来祸事……”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你看贵胄子弟有哪个不纳妾的，那顾二是因为妻妾管教不良，弄了一么不省心的外室，才惹祸上身，我如今给你选一个脾气品性都好，不争风吃醋也不耍花花肠子的，定能服侍好你们两个。”
“母亲，你知道儿子不是那种……”
“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还有公事要忙，就先出去吧，和珍留下来陪我说会儿话……”
申氏拽了拽齐衡的衣角，冲他递眼色，齐衡这才出来。
平宁郡主握住申氏的手“如今见你们夫妻俩感情好，我很欣慰。可这纳妾之事是人之常情。元若不懂事，可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我是知道的。他能有你这样的大娘子是他的福气。有一点你放心，在咱们齐府，必然不会出现宠妾灭妻之事，日后荫封爵位的长子，也只能是嫡出。”
这话里话外，夸了申氏，还提了孩子，郡主婆婆果然不是好对付的。申氏走出门去，还在细细回味。
“母亲和你说什么了？可是逼迫你了？”齐衡急急地走了上来。
申氏摇摇头“母亲也是为你好”
“那你是同意了？”
“你还不知道母亲的脾气，找我们来，并不是同我们商量的。”
“我知道母亲一贯强势，”
齐衡听申氏这么说，心里莫名觉得疼惜，便握过她的手，郑重其事地说
”你放心吧，我若不同意，母亲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不可，我之前才失了孩子，又调养了这大半年，母亲虽嘴上没说，可心里还是不高兴的，你若在此事上忤逆她的意思，母亲便要怪罪我不懂礼数了”
“没有孩子怎么了？又不是以后都没有，母亲要急的话，现在就可以……”
申氏忙打断他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并不是因为孩子的事，你贵为公爵，纳妾是合情合理，我即便是有孩子，也没有道理毫无缘由地反对丈夫纳妾，不然不是要落一个自私善妒的名声了？你怎么就不能站在我的角度考虑一下呢？”
“我怎么没为你考虑了，你只考虑你大娘子的名声，我却事事都为你考虑着，我念及你身子还没养好，这才迟迟没要孩子，母亲说要纳妾，我怕你不高兴，第一个驳了下来……”
申氏抽出手来，“原来你不肯纳妾，是因为怕我不高兴啊”
齐衡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她，她这什么意思？”
李冲摇摇头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她还生气了？！”齐衡一脸不可思议，气呼呼地回了书房。
李冲看出他心里不顺，明明公务都忙完了，就是不回房，翻来覆去换了好几本书来看。
“姑娘，夜已深了，姑爷还没回来，用不用去……”
申氏正绣着一个汗巾帕子，头也不抬“不用，他爱在哪儿睡就在哪儿睡吧。”
于是秀竹出去告诉李冲“里面这位也气不顺呢，还不知道到底是谁恼了谁。姑娘不发话，我们也是不敢擅作主张去请的”
“你们要不去请，书房那位怕是不会主动回来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怎么就闹起别扭来了？”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当时也在场的吗？”
“我，我是在场的，可郡主娘娘说要给姑爷纳妾，那生气的不该是我们姑娘吗？你家公子气什么呀？”
“这话说得怪，我怎么知道，可能是，可能是你家姑娘，气的地方不对吧”
秀竹再进来时忍不住笑，申氏问她笑什么。
秀竹一抿嘴，
“我说了可别责罚我，原来姑爷常常宿在书房时，姑娘便是抹不开面子叫人去请，心里也定是不安要偷偷去看几遍的。后来姑爷就再也没在书房睡过了，如今即使闹气不回来，姑娘也不着急了，可见是拿捏住了呀。”
申氏听她说到最后，这才明白，“我看就是平时太宠着你了，话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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