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强颤颤巍巍的爬起身的时候是半夜,他具体不得知是几点,只知道芳芳和儿子睡在炕的西边,一道月光耀眼的打在他的裆里。他的帐篷顶的像个坟谷堆,他看看熟睡的芳芳,翻了个身又继续躺下,他的脑海里又开始出现了他那成片成片的桔梗花,但是现在都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自己辛辛苦苦的血汗钱就这样子打了水漂,明儿一早都没脸面对一屋子人。想到这里,他的眼角里就像是进了葱气,泪珠子当场就溢出来了。
王瘸子领着这帮子土锤进城的时候,突然想到答应王一山要给他舅姥找回骗他那帮骗子,如今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潘大海。这个人跟他一样,都是光棍。不过却又跟他不一样,这个人从来都不缺女人,他却活了这么些年连女人都没碰过,心里实属不是滋味。
他心里猛地闪过一丝亮光,他想到了厍天海在的庄子上这两天多了个寡妇,听人说长得还攒劲得很,他就谋算着这一次提说这件事的时候顺便请潘大海搓一顿,再让他牵牵线,寡妇应该不讲条件,就是个凑合过日子的么,他又这么会赚钱,这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么。这样想着愈发兴奋,丢下那帮子土锤们就去找潘大海。
姓潘的这个人向来行踪不定,不过。他有一个常去的地方,就是黑市。他经常去那里交易乱七八糟的东西,王瘸子认识他还是在跟当官的那些人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时候,他主要就负责安保,因此那些官人们对他一向重视。县城里有头有脸,有钱有面的人他都能打上照面,黑白两道都是通吃。
黑市是专门为一些特殊的交易者而开放的,一般的平头老白姓也不敢靠近,甚至于说他们压根就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地方。王瘸子本以为他就在黑市上,没想到偏偏还不在。经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回了乡下,王瘸子转念一想,事情不好。他觉得潘大海之所以去乡里就是冲着那个寡妇去的,这样一来,他估摸着自己决然就已经没了机会。但是,他还是要决定去找潘大海,因为女人这件事固然重要,但答应王一山的事情还是要办妥的,毕竟他王瘸子做事有情有义但也有始有终。
赵文霞自从给老厍办过事之后,就有陌生人专程跑来询问她,就好像十里八乡一下子多出了好几个光棍。在她看来这是极其可笑的事,放着好好的花姑娘不娶,对她一个婆娘下手,真是搞不懂。来的人越来越多,她刚开始还会觉得有些欣慰,慢慢的她就开始看见这些人莫名其妙的烦躁。干脆她就把门口的狗喂饱。关上门让其自由发挥。
潘大海坐在家里的破沙发上,点上一支中华烟。心想着这个寡妇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得抓住她的把柄才能掌控得了她。他忽然想起一个人来。这个人就是王一山。他记得王一山给寡妇家装修过房子。而且后期王一山也来过几次,因此他对那个王一山有些模糊的印象。 他想着,或许连那个寡妇的儿子都是这个姓王的给种的。这或许还的他亲自去探探口风。这时候他又突然想起王瘸子来,让他出马先试探王一山,在他看来,寡妇的豆腐吃起来才叫一个水嫩丝滑。想到此处,他不觉然放声大笑。
王瘸子找到潘大海的时候,他正躺在自家大院的躺椅上拉呼。他并未惊动他,而是点了一根大前门吧嗒吧嗒的抽起来,然后把一截烟灰弹在了潘大海的手心里,一个机灵潘大海跳了起来骂道:“他妈的,什么东西烫死老子了。”这才睁了眼看见了王瘸子,又开始骂:“你这个瘸腿,还他妈的日弄我,你这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又是啥事?”
“这事本来是件小事,但一想着这么长时间了没来把你看望看望,也有些过意不去。今天顺道就过来转转。”瘸子应和道。
“你这小算盘打的的确不赖,说吧,想要我解决什么问题?”潘大海多少还是了解瘸子的作风。
“最近你们黑市上有木有人倒卖过一批桔梗花。”他看起来有些不耐烦。
“那些东西怎么会在黑市上交易,直接在知名度高一点的酒店里就甩手了。”
“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是一个村的,他的舅姥在种桔梗,不知被谁用假钞骗了,我答应人家必须要解决了这个问题,所以说,还是得找你帮忙。”王瘸子给他散烟,他虽然买了黑兰州,但档次还是不在一个级别上。
“叫啥名字?”潘大海接过黑兰州。
“王一山,是个木匠,你应该清楚地很啊。”瘸子眯着眼睛吸了一口烟。
潘大海自己心里估摸着也八九不离十,果不其然就是王一山,心里顿时拨云见日,但他丝毫不显山漏水。
“这个人我听过,他爹是不是叫王茂林?”
“他爹是叫王茂林,他儿子也都快能上学了。”瘸子猛吸了一口,呛得他嗓子眼发毛,一个劲的咳嗽。
“哦。成,这事包在我身上。”潘大海踩灭了烟头。
“哎,瘸子你说像我这把子岁数,再找个女人结婚有木有意义?”潘大海突然间转移话题。
“那要看你愿不愿意了,毕竟这日子就不是一个人过的。”王瘸子瞬间明白了潘大海的意思。
“你觉得我们村上的那个寡妇怎么样?”潘大海拿起中华散给王瘸子。
“我又没见过人,哪里知道咋样么?”
“以你的直觉上怎么样?”
“绝对没问题,潘哥的眼光怎么会错呢?”王瘸子的心像是村里老汉自行车上泡沫箱里的冰棍,从嘴里冰到了心里。
潘大海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知道瘸子心里的小算盘。可惜的是他就是不愿意让瘸子得逞。
瘸子从潘大海家出来的时候,天空似乎布满了阴沉沉的云彩,在这个深秋即将步入冬季的时令节气里,不知是飘雪还是降雨。他的心稍稍有些不甘,他本想去看看这个寡妇。但又想着潘大海笑话他。他反身进了城,他没有直接去工地,而是心窝子一横决定去一趟红灯区,火车站附近一个叫梅庄的地方就有很多年轻貌美的女人,但价位都是随着身材和年龄逐次增减。
他找了一个胖乎乎的看起来比较丰满的女人,他虽然快三十的人了,却还从来都没有碰过女人,他的呼吸有点紊乱,大脑一片空白。他跟着这个胖乎乎的女人来到了一间屋子里,这个屋子里清爽而又整洁,窗户上透着些许的亮光但却不显得晃眼,他开始有些兴奋,因为这个女人完全没有忌讳他是个瘸子而向他展露出自己丰满如白瓷的身体。女人向他抛了个媚眼,温柔的说道:“来吧,老公。”
他第一次听见这么温柔的称呼,简直想要兴奋的开始舞蹈,但是令他沮丧的是,他根本不能像往常一样亭亭玉立,尽管这个女人怎样爱抚他都无济于事,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奇迹出现了,他竟然就那样软不拉几的溢了出来。那个女人尴尬的望着他,并未发火。只是安慰他说:“大哥,第一次吧?没事,可能是太紧张了,下次再来吧。”说完还温柔的给他递了张纸巾。
他失落的从院里出来的时候,忽然听见院内那个胖胖的女人对别的女人说道:“什么世道,真是啥人都想嫖了。连起都起不来,真是个废物。”瘸子本想推开门去理论一番,但低头一想,又悻悻的离开了梅庄。
他极度的失落,并不是因为那笔钱,而是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可能要开始退化掉那部分的功能。这让他开始感到极度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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