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清明,天渐渐放晴,阳光漏出了笑脸。往年的清明或多或少飘着点雨,雾气弥漫着,渲染着悲伤的气氛。全家拿着祭祀的物品,沿着曲折的小路去上坟。小时候,总喜欢走在最前面,把鲜花扛在肩上,一路笑呵呵地。自己可以在无尽地田野中奔跑,看着路上的竹林冒出一颗颗笋,心里特别喜欢。或许是少年不知愁滋味,或许是小孩子不理解清明节意味着什么?我只知道地里埋葬着是亲人。有些亲人小时候见过,有些亲人素未谋面。只是听着家人说过他们的故事。
我也渐渐长大了,走在路上少了一份俏皮与活泼,多了一份成熟与稳重。祭祀是一件庄重的事情。上坟时,我在旁边帮忙,帮坟头除杂草,插上鲜花,恭恭敬敬地鞠躬。爷爷的坟头坐落在在茂密的竹林中,他安静慈祥地躺在里面。爷爷是我六年级的时候去世的,距离现在已经13年多了。13年里,梦里经常会出现爷爷的模样,在很多不经意间会想起。经常有人会问,你是不是就是他的孙子?爷爷在村里村外都比较有名气,因为他的勤劳,善良,真诚。每次听别人提起他,最后都会哀叹一句:这么好的人,可惜去得太早了。
去年,在南京学习,王一梅老师在讲解《长大做个好爷爷》绘本时。那一刻,我脑子里想到最多的是爷爷。我很喜欢和爷爷待在一起,他的手艺特别好,会编织很多东西。他经常一个人楼上编织物什,我没事总喜欢爬上楼,把爷爷剩下的竹条拿着玩。学着他编织东西,嘴里还不停地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这个情景永远地珍藏在记忆里。我是家里的长孙,从小比较听话,学习成绩也非常优秀,爷爷对我疼爱有加。小时候,家里养了牛,因为自己比较贪玩,总是要他催着去放牛。我为了多玩一会儿,牛没吃饱就匆匆忙忙把牛赶回牛圈,自个玩去了。也没少被爷爷批评,爷爷有空的话,又会把牛赶出去吃点草。爷爷把牛照顾得很好,经常到山里割最好的草喂它,牛圈里经常有吃不完的食物。他把牛圈也打扫得很干净。家里每养一头牛,总是和爷爷最亲。有一次,我在放牛,爷爷从远处经过,牛朝着他的方向一直“哞哞”直叫。
后来,爷爷得了癌症,为了筹集医药费,不得不把心爱的牛卖掉。爷爷很伤心,心里特别不舍,奶奶在一旁不停地安慰:等你病好了,再把牛买回来。买牛的人来了,牛一直不肯走哞哞哞叫不停,不断回头直到消失在马路尽头,爷爷坐在家里始终没有出来。爷爷的病越来越重,被折磨得痛苦地呻吟,有时竟哭了出来。爷爷平时很坚强,在家里干很多活都不会说,疾病已经让他饱受折磨。我当时心里也很着急,总觉得爷爷会突然离我而去,我计算着读大学的日子,心里一直呼唤着:爷爷一定要坚持住,等我长大去学医,一定得救你。看着爷爷痛苦的样子,我竟是如此地无助。后来,爷爷终究是走了,而因为我的任性,没有见到爷爷的最后一面。那晚,爸爸急匆匆地敲门,我从睡梦中惊喜,爸爸嘴里不住地说:爷爷去了,没有爷爷了。我当时已经知道爷爷走了,赶回家的途中一直没有说话。到家后,马上下车走进老家的大门,里面挤满人,我很着急,不相信这一切来临了。我被带进了爷爷的床边,自己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难受,放声地哭了出来。从此以后,这片竹林变成了爷爷的家。我耐心地清理了他坟头的垃圾,爷爷生前特别爱干净。我给他的坟头插上了竹枝以便挂鲜花。
记忆是多么美好,它能够把那些温暖美好的记忆留住,不管时间怎样流逝,不管走到那里,它总会在某个时刻被唤醒,让人重新经历这种温暖与美好。也许爷爷从未离开过,他只是以另外一种形式存在,他会在梦中出现,他还会被人谈起,他留下的很多东西依然保存着,他的模样一直存在我心里。因为有爷爷的关爱与陪伴,为我的童年增加了很多色彩。他对人温暖,对人真诚,勤勤恳恳,不抱怨,被街坊邻居传颂,这是他留给我们最好的礼物。我的性格也深受爷爷影响,爷爷从未曾离我而去。不知道现在爷爷身在何方呢?病好了吗?真希望能与他在梦中相见。在上坟的路上,采下了一朵花,我朝着远方把它高高举起,希望爷爷能够看到。
我有花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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