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城的地牢中,阴森森的风声吹得本就算不得太亮的火把一闪一闪,明灭不定的灯光让本就压抑的牢房更显黑暗,不过能被关在这座牢狱中的囚犯们大都对此没什么大的反应。
小和尚依旧一心一意地盘膝打坐,初次面对牢狱之灾的他也只好靠打坐来化解心中的不安与恐惧,幸好小狐狸已经安全了,想来那人也没有理由骗自己啊!
正当小和尚安稳打坐时,牢房的枷锁被打开了,几个人影快速进来,未等小和尚发问,便快速将其架起,离开了狭长的甬道。
小和尚嘴里被他们塞了一块散发着难闻味道的破布,也就彻底息了叫喊的心思,眼睛也被一块布给蒙上了。他心思急转,一时半会也是想不出个什么主意来改变自己目前的处境。难道他们要杀人灭口?
小和尚还在胡思乱想时,他已经被人放下了,好似已经来到了目的地,小和尚眼睛上的布被人粗暴地扯开,他再度看见了之前那个阴冷的男人,与之前不同的是,他的头上多了一条绷带,还有丝丝血迹往外渗出,眼神更是如同两把剜骨钢钩,又如同一头饥不择食的恶狼,想要从人身上狠狠咬下几口肉下来。
小和尚被那眼神看得浑身发寒,不过见此情景,可以证实一件事,小狐狸确实安全了,他暗地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你们还有同伙?”那人的声音有些嘶哑又不带丝毫感情。
“嗯?”小和尚有些糊涂。
陈监军鹰隼般的眼神仔细盯着小和尚看见其神态不似作伪,一时间竟有些踌躇不定。
但很快,他的眼中再次浮现出一抹狠厉之色,轻声道:“先按照规矩来。”
小和尚没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很快就有“热心”的差人来给他解答了,一个看不清面容的黑衣人跟他说道:“嘿嘿,小子,第一次来吧,先打五十板杀威棒,若是熬过去,铁烙、老虎凳、辣椒水……统统来一遍,看见那边了吗?我们这东西可全了,当然,你若是熬不过去,死了也就死了,还是老老实实招了吧,也能死个痛快。上次一小子被我们拿铁烙把他全身都烫了一边,生生熬了三天才死,啧啧,那场面,你们这些秃驴怕是没见过吧!”
阴狠的面容配上这些刺骨的话语,小和尚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他抬起眼看向了远处的铁钩,上面似乎还有暗红色的血迹没有擦干,小和尚深吸一口气,想要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却发现自己的腿还是不受控制地颤抖。
善恶无因,因果有报,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呢?
江州城内,到处都有兵士巡逻,又有一队队黑衣人进入每户人家寻找,遍地撒网,黑衣人们在搜查本国民众时,还会象征性地敲敲门,进去搜查也尽量规规矩矩,可在搜查那些原魏国人时,就谈不上半点友善了,踹门都算轻的,谁要是胆敢质疑,直接抓走,看还有谁敢不老实,翻箱倒柜,鸡飞狗跳,墙倒屋塌,只是敢怒不敢言。
醉花楼中的白司马,依旧一袭青衫,白日纵酒,享受着娇俏小娘的轻柔慢捏,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也浑不在意百姓是否会将这笔账算在他头上,重要吗?不重要了。
哪有酒重要?
此时的尤思正在轻轻地、小心地扇着火,用小火慢慢煎着炉子里的药,这些药可是那醉酒前辈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他可不敢有半点疏忽,病床上的小姑娘还没有醒转的迹象,尤思也是心急如焚,但却什么也改变不了。好好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就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到底是谁,能对这么一小姑娘下如此毒手,“唉”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门外的青莲剑仙刚准备进门,浑身湿漉漉的他刚趁着太阳初升采了那朝露之水准备用来熬药,又被这一声叹气给臊得收回了伸出的脚,他娘的,下次见到那姓陈的,一定要跟他好好过过招,好让他知晓,何为剑仙杀力第一。
“砰,砰”的声音在阴暗的刑房中传来,小和尚刚咬咬牙,硬是没发出求饶声,可当第十板子落下时,他却是再也吃不住痛,昏死过去,屁股上面血淋林的,行刑的板子上,也沾上了点点血丝。
陈监军皱了皱眉,冷声道:“怎么停了?没有冰水了吗?”
“启禀大人,小人害怕再打他就要死了,怕误了大人的大事。”黑衣人毕恭毕敬。
“没有什么大事,继续打,死了就死了。”阴寒的声音仿佛不是在说一条人命,而是在说一条狗,连狗都不如。
“遵命。”黑衣人得了上命,便再无顾忌。
寒冷的冰水就直接泼在小和尚脸上,小和尚一激灵,睁开了双眼,下半身仿佛已经失去了知觉。
待黑衣人手中举起的板子刚要落下,就听见一声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慢着。”
黑衣人看了一眼陈监军,发现没有任何异动,他便狠了狠心,准备继续将板子拍下去。
“砰”,准备挥动板子的黑衣人被一股气浪直接推到了墙上,就此倒地,生死不知。
“狗奴才,不听话就要惩罚。”那道人影说话慢条斯理。
“白司马,你不问青红皂白就这样打伤我的手下,还请你给我一个说法!”陈监军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交代?本官需要给你什么交代?”来人正是江州司马,白乐天。
“白司马,你别欺人太甚!”陈监军眼睛里寒芒闪烁。
“陈月啊,你娘给起这么好的名字真是白瞎了,我呸。”白乐天毫不顾忌。
“你当真不怕我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陈月阴阳怪气道。
“去吧去吧,缺资料我帮你找。阴阳人。”白乐天小声嘀咕道。
“姓白的,你说什么?”陈月眯起了双眼。
“没什么啊,陈月啊,这小和尚可是矩妖寺僧人,度牒上清清楚楚,你这到时给圣上引起佛门的声讨,想必圣上也会不喜吧?”白乐天又摆出一副老好人的架势。
“那群秃驴,有什么可怕的,他年我若诵般若,菩萨低眉任撩拨。”陈月冷声道。
“啧啧,你个太监也就只剩嘴上功夫了。”白乐天满脸嘲弄之色。
“听闻白司马修为即将通玄,咱家不才,却是想跟想跟白司马请教两招。”陈月声音嘶哑,不理会刚才的嘲讽,直接动手,两指一并,直刺白乐天双眼。
白乐天并未如何动作,身形轻微晃了一下,便躲开了这阴寒至极的一击。
陈月见自己这一击未竟寸功,变指为拳,想要收回右臂,击打白乐天的左肩,白乐天依旧身形轻微晃动,闪过了这一拳,却未曾想,陈月这一拳只是虚晃一枪,他的左脚已经充满杀气地踢向了白乐天的两腿之间,这一脚踢实了,恐怕白乐天就得成为他刚才嘴中的“阴阳人”了。
“你不是厉害吗,你也试试这种滋味。”
情急之中,白乐天右腿微曲,用力向下一弯,便将那狠辣无比的一脚给挡住了,身形却也往后退了几步。
“你们太监的心都这么阴暗吗?不愧是死太监。”
“白司马,你这张嘴,可才真是厉害,着实让咱家好生佩服啊。”陈月也是满脸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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