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柏零落
我没去过长安。我没见过十三朝古都的厚重。我在开封,我八朝古都的积蕴。和长安一起沉默着。
我在我的寝室里,睡觉。现在是周一的早上九点四十八。我依旧平躺在白床单上,把同样苍白的被子,盖过头顶。我就这么,想着我的梦。
如果说,开封,我便是开封,我的故乡。我此刻化身这座都城。就像我梦中那样。我开始想象着这种可能性。
我听过,一个词。盖亚意识。他们说,地球,是存在的生命。它规律的沉睡,苏醒,愤怒,祥和。我又重新思索着,我化身开封的可能性。
蒋明唱过歌,叫《长安》。我很爱听。这也许,是我在梦中,化身了开封,却谁都不炫耀,只想去望望十三朝的古都,和它谈谈人生的原因。
我在梦里逡巡着,逡巡着不知道谁的领土,没人管我,我是八朝古都,我哪怕现在一无是处,可我是八朝古都,这便足够。
我是开封,开始用人的身体行走在这片大地。我途径了曾经运载过故宫的那条江。几万个日夜以前,匠人把原木顺江而下,流成故宫。我应该,在这里驻足,看这里的水,是不是,也运载过我的根骨。哪怕它现在早已千疮百孔。
我的身下,是我的白被单,我的头顶,盖过了,同样苍白的被子。我在寝室里,此刻腐朽的如同停尸房中的尸体。可我的思想,依旧驰骋,哪怕我现实中如此的腐朽,可我的思想,带着八朝古都的辉煌,依旧在行走。
我不是去朝觐,十三朝的古都,并不比我八朝古都尊贵。有年头的也许容易让人尊敬,但不一定让人觉得尊贵。就像我,我此刻依旧在孤独的行走。有那么一瞬间,我后悔化身成了开封,有了情感,我就开始悲伤。为包公祠中人们的傲慢,为龙亭中人们的无礼。真不敢相信,我才化身开封,苏醒了意识,就感到如此的疲惫。
我继续向着长安走,带着我八朝的野望与更迭。去探望,长安。
大地是苍茫的。我闭上眼睛,在脑海中,看见苍茫的大地。我感到累,暂时的睁开双眼,我现在又成为我了。我看到苍白的被子覆在我的面上。我明白我的室友也在睡,可我不了解他们在梦中,化身成哪一方的辉煌,在虚幻中驰骋。我想起我的梦想,更累,闭上双眼,继续带着辉煌,郁郁的行走。
在我见到长安之前,我都是浅薄的。我该如何形容自己,我本是八朝的古都,我看过他们洒下泼天鲜血,来求得我的庇佑。现在,我只是小小一座城池,在这片大地上,努力的挣扎,却依旧微不足道,我被迫的沉默着。我忽然觉得惭愧。
前方就是长安,我以肉体的人的存在,来拜访我眺望多年的长安。
我来到城池下,听见有人在唱,唱蒋明的《长安》。他们唱“长安长安,我家就住在乐游原下面。”我突然就羡慕长安,有人在外地念着它的乐游原,如此的深邃莫名。我现在站在它的城墙下,黄沙在我眼前吹过,裹着黄昏的冷,我回头看来路,什么也看不见。我八朝古都走过的路,没有脚印,也没有莲花。我化身了开封,披上了八朝的辉煌,也还是留不下半点痕迹。
我望着长安,突然意兴阑珊,万一长安也如我一般彷徨,那我,该怎么向往,我还没找到,我下一个,遥望的对象。
我睁开我的双眼,我现在回归了我的肉体,可我依旧化身着开封,在脑海中行走。
悄悄转回头,我朝着我的开封走,我决定不去互相失望。
来时路遥,我行了许久,去时倏忽,我就到了开封的城墙下。我听到熟悉的叫卖声,他们喊,“冰糖葫芦,冰糖葫芦。”
抚摸着我的城墙,我此刻是在抚摸自己的身体吗?假如我化身开封,我抚摸自己身体,该是何等的异样。黄沙依旧在刮,猛然间,我好似顿悟,是不是,长安,也化身为肉体,在这苍茫的大地上行走,走到我的城墙下,听到我的“冰糖葫芦”,转身看他不留脚印的来路,然后决定,不去互相失望。它也许也在遥望我,像我遥望它一样。
我把自己的被子掀开,光从窗户落下来,跌进我的瞳孔里,我看到一片亮。深吸一口气,我坐起身,这时,开封与长安,八朝的伤感与辉煌都开始远离我。
我下床,洗漱后,看着窗外,今天真是个好天啊!适合出去走走。
此间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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