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路漫漫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从床上起来,看看门窗方向,即便有窗户纸隔着也能瞧见外面已经透亮。
作为一个拥有二十一世纪青年灵魂的人,才起床要干嘛?当然是刷牙洗漱了。
至于徒弟楼西风,不,是儿子,则效仿了“闻鸡起舞”的典故,一大早就起来去小溪处挑水了。
穿好衣服,活动着身子打开房门,斜斜的阳光照射到身上让路漫漫暖洋洋的。
清晨的阳光照射到邻水竹屋,竹屋旁桂花树开满了淡黄色的花蕊,淡淡的花香味飘满了竹屋。
悠悠然的走出竹屋,走进另一间小屋,在厨房边上取一根昨日摘的细细柳枝,摇了一勺水含在嘴里,指尖一抖,以内功手法灌注一丝灵气的柳枝伸得笔直,和着流水在口腔中变换,半分钟左右,就将牙刷好了。
“咕噜…咕噜…呸!”
路漫漫将口腔里的漱口水吐出,顿感清新许多,刚魂穿时,他刷牙的时间花费不少,现在的速度比以往快多了。
“哎呀!要是有空就做个牙刷吧!这样就方便许多,该去逛一下了。”
路漫漫走出厨房,抬头眯眼看了看天空,今天没有下雪,阳光灿烂,天空成湛蓝色,他心里盘算着自己隐退的事情了。
“爹,你醒了?我现在就去给你做早饭!”
正当路漫漫盘算事情时,楼西风挑着木桶回来了,见到路漫漫已起来,他有些惊讶,平日师父都是早睡晚起的,而今日却异于往常。
“早呀,西风,今日我们进城去拜访客人。”
路漫漫打了个招呼,伸手接过楼西风肩上的竹担,两手同时抬起木桶,甚是轻松的将水倒入石缸。
“好啦!出发!”
…………
自古有言,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云阳城也不例外。
在云阳城,门派如林,小门小派不说,就说那最出名的四大门派,各占云阳城的东南西北四方。
城北花满楼,主修琴棋书画,在天玺城颇有影响力,乃文人墨客常驻之地。
城南藏剑派,望文生义,即是主修剑道,在天玺城与花雨楼并肩。
城东烟雨阁,实力不俗,其名取自阁主洛烟雨两字,以剑道为尊,入烟雨阁,皆要舞象之年的少年天才,在湖州十大门派有一席之地。
城西缈音阁,侠女、才女之地,三大派皆不敢惹缈音阁,可见实力强悍。自四派而立时,江湖上均为此四派争排名,却不知此四派私底下关系甚好。
而今日,路漫漫携子拜访的是烟雨阁掌门人:陆冶。
城西清雨池,是烟雨阁的驻地。
烟雨阁,萧音弥漫,正应那句烟雨蒙蒙,剑来无声!
气象巍峨的烟雨亭,亭底下,抬头既可望着亭顶,与其说是亭子,其实是一座正儿八经的阁楼,攒尖顶,层层飞檐,四望如一。
这正是烟雨阁,江湖上负有盛名的剑阁。
阁楼的第三塔,一间禅房内,檀烟氤氲,四壁空无一物。
禅房正中,有一茶几,茶几上,摆着一个由青石雕篆的棋盘,棋盘上,黑子与白子正对峙着。
茶几的东西两边,各有两人。
坐东位的是一儒雅的红衫男子,是当今烟雨阁的阁主,坐西位则是一身布衣的路漫漫,两人身后各站着一名少年。
一番礼俗之后,两人便对立手谈,路漫漫执白子,红衫男子执黑子,棋盘上,黑子已将白子上路扳了三段,下路也拆了三段。
仿佛一条黑龙横扫白龙所居之地,白龙自然就不破自溃了。
很明显,红衫男子赢了。
红衫男子面含微笑,修长的两指夹着黑子,对着棋盘某处轻轻一弹。
啪!
黑子落盘。
“秒啊!不语兄,你赢了。”
路漫漫哈哈笑赞对手棋艺,神情自若的喝着茶,不为方才下饭操作感到不满,其身后的弟子却咂舌惊讶。
楼西风没想到自己的师父居然输了,细看一眼棋盘上的黑白落处,可谓惨不忍睹,自己师父手执白子先下,后又被对面的男子让了三子,还是被他人给破了自师父的困龙局。
他知道,师父想赢对面那人,可谓难上加难,自家师父虽对于弈道深有见解,可对面那人不简单,他曾与皇朝国手对弈,只是一盏茶的功夫,皇朝国手白川玉不得不认输了,可见那人弈道高深。
“守恒兄,承让承让,你若是将参悟剑道的功夫放在弈道上,那今日输的可就是我了。”红衫男子浅笑说到,把棋盘上的黑白两子收入藤竹棋篓。
“不然,不然,剑道与弈道是想通的,待我悟出第十剑便能赢你,到时候便可杀你个片甲不留!”路漫漫摆摆手傲然道。
“咳咳,你呀你!唉!”陆冶指了指路漫漫,最后还是叹气。
“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还是这么执着。”
“那就别说,喝茶喝茶,西风你来和陆阁主的高足下一盘。”
“是,父亲。”楼西风恭敬回应。
“子敬,跟路大侠的高足比一比。”陆冶也让身后的弟子去比试。
“哈哈,让他们年轻人去玩,不语兄,我们移步去隔壁谈一下,别给他们压力。”路漫漫见其如此,当下拖着陆冶的衣袖往门口走。
“你轻点!”
“别婆婆妈妈的,出来出来。”
…………
房间里的两位少年看着各自的师父出去,觉得有些好笑,原来师父也会像他们一样,有孩子气。
被唤子敬的稚童好奇望着楼西风。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楼西风,楼阁的楼,西北风的北风!你也可以记成在楼阁和西北风。”楼西风想起了师父跟自己说的自我介绍之印象法,便运用到其中。
“西风哥哥,我叫魏子敬。”稚童也说出自己的名字,而心中却默念着“在楼阁喝西北风”。
“你先落子吧。子…子敬。”
“好的,承让!西北风哥哥!”
两位少年开始了手谈,而门外的两位师父正在拖过门缝偷看着。
“守恒兄,你居然有子嗣了?而且介绍自己有点意思,什么楼阁里吃西北风,太有意思了。”阁主陆冶忍不住笑到,更多的是疑惑路漫漫有儿子了?
“他并非我所生,只是在洛阳的破寺庙见到了他,心有不忍,便将他抚养,一直当他是我子嗣,有意思吧!我教的,你的徒弟也蛮可爱的。”路漫漫眯眯眼笑着
“我那徒弟可爱是可爱,但天赋不高,却还乐观,好过我其他弟子,只会文绉绉的,对了,你教的?不会吧!你这么严肃的人不会这些吧!”陆冶不可思议的摇摇头。
“陆兄,人是会变的,而且我也不打算混迹江湖了,有些变化还是正常的。”
路漫漫有些感叹说到,这三年里,头两年都在隐姓埋名的走江湖,不断的与人比武,路见不平也会帮忙,这倒满足了前世的侠客梦,现在有点乏味了,第三年就开始咸鱼模式了,每日都是吃喝拉撒,就没有碰过武功了,而且在咸鱼的模式中,他渐渐懂得小说中的大佬为什么隐退了。
“退隐江湖?守恒兄,你这是?”
陆冶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路漫漫,眼睛紧盯着路漫漫双眼。
“累了,你看我都开始带儿子来找你了,就想劳烦你这大人物多多照拂我儿子了。”
“你的名字比我的还管用,为何自己不来教他?”陆冶知道路漫漫话语的意思,还是忍不住追问。
“因为,我不会教导,我只会杀人和救人,就是不会教导别人,你又不是不了解我,西风也该长大了,毕竟雏鹰起飞是翱翔天际的,不可能会一直在鸟窝。”
“这!……”
“你就当他是普通弟子一般教导便是了,不用理会我的,这是我撰写的秘籍,你看着来教吧。”
“你!就不怕我学会了杀你?”
路漫漫拍了拍陆冶的肩膀:“不语兄,我看人很准的,你不会这样做的,我和你年少认识,到如今三十而立之际,你都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我相信你。”
“做兄弟,在心中!”路漫漫说出了前世很火的那句话,陆冶用力点头答应。
两人又望着风景交谈很久,说到年少行走江湖,意气风发之时,时不时大笑或大骂。
最后,路漫漫对陆冶深深作揖。
“陆阁主,劳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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