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夏天的午后,也许是糙热的天气,也许是考试过后的烦躁。
她在午睡铃声敲响之前提前醒来,其他的同学都还在酣睡。既然醒了那就去教室里做作业刷题吧,在教学楼下面听见远远地传来笛声。
是一首她会唱的歌曲《梅花三弄》。曲调绵长悠扬,她不禁在心里跟着哼了起来:
……莫笑痴情太痴狂,若非一番寒彻骨,那朵梅花扑鼻香。问世间情为何物,真叫人生死相许。看人间多少故事,最销魂是梅花三弄。……
这首歌,她从电视里学会的,已经很熟悉了。一步一步从一楼到四楼,踏着笛声的脚步似在跳舞。
笛声是从她们教室里传出来的。她心想自己要是也会吹凑该多好啊,可是她连曲目都看不懂。
走进教室,一首曲子完了,又响起了一曲,是一首她没听过的曲子。
教室里已经有几个同学了,没有人说话,不知道是在思考问题还是在听曲。
吹笛子的同学是坐在她前排的少年,喜欢唱歌,是班里少有几个懂乐器的同学,班级里、学校里每次文艺表演都少不了他。
陆续有同学进教室,破天荒的每个人都安安静静的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没有人说话,似乎都在听他的笛声。
多年以后,很多年少的事和人她都不记得了,却依然记得那个少年和笛声。
记得他对她说,自己特喜欢唱歌,有时候读书,读着读着却唱起歌来了!
她说,那以后长大了你去当明星吧。
他笑着问,那你长大了想做什么呢?
记得她的回答是,当老师。因为就她当时的条件实在不知道以后干什么好,只好随口说当老师,其实她的内心里想做的事情多着呢!
他说,当老师好啊天天吃粉笔灰!
同桌都笑,她也笑。多么美好的岁月,豆蔻年华,天真无邪。
他又问,为什么我每次回头都看到你在笑啊?这样笑。他学她把手伏在课桌上,然后脸伏在手肘上。
她又肆无忌弹的笑却没说话,她觉得当时的自己太笨了。
现在回想起来,当别人扭头冲你笑,你会不会也报他以微笑啊!
只不过她的笑太过于用力的真实,丝毫不懂得含蓄和隐藏。似山岗上的野菊花,在寒风中尽情的盛开。
“冬天就在,春天旁边”。那些远处的人和事,谁还记得那个喜欢唱歌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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