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看到了表姐在家庭群里发的二姨临终生前的照片,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二姨走了,昨天回娘家,听说她刚要入土。
我和二姨接触的时间不是很长,从有记忆以来算起,可能一年一次都没有。我今年30岁,这么算来,最多也就二十次吧,再认真计较,可能都达不到吧。
二姨的一生,用周边人的评价,就是太惨。
我不知道在二姨刚走后我这样写文章记叙会不会不敬。只是此刻,我倾听着自己内心的声音记录着我要表达的文字。我的内心没有觉得慌乱,我想这应该是一种正确的心态,就算有知,二姨也会理解吧。
我那天问奶奶,都说人的一生一定是祸福相依,有痛苦也一定有享受幸福的时光,怎么二姨的人生好像并没有如此。
外婆生了七个孩子,二姨仅仅才是第三个出生的孩子,却成了被家里唯一送出去当童养媳的人。在养父母家,听说受尽虐待,过得很不好。
成年以后嫁给二姨夫,丈夫对她也是家暴时常,在那个家族里也是受尽欺凌。
孩子长大了,可以享受到一点点正常的生活了,却疾病缠身。先是乳腺癌几年,后来就是宫颈癌,直到去世。遭受各种身体的痛苦和折磨。
奶奶说,她的一生真的苦。奶奶的说法,代表了周边大多数人的一致的看法。
见到二姨最后一面,是在半年前。那时候她已经宫颈癌晚期了,但是家里人为了让她安心,善意骗她,疾病已经控制住了,现在好了。所以她特别开心,状态非常好。
那一天,她听妈妈说我在娘家,于是特地买了两只螃蟹送过来给我吃,说是野生的很好。她穿着红色的上衣,神采奕奕。谁能想得到,这是一个癌症晚期的病人,可能时间都不长了。
妹妹是医生。那时候,她说二姨可能就剩一个月左右吧。但是没想到,撑到现在,足足半年过去了。现在我想,一定是善意的谎言起到的作用。
人的心态还真的可以影响身体机能的衰变。
妹妹见到了二姨走前的最后一刻的样子。脉搏停止就是她去把脉知晓的。昨天回去她和我讲述着很多她信与不信的事情。
二姨走前只剩50斤不到,瘦到皮包骨。即便妹妹如何描述,我还是想象不到。直到我看到了早上的照片,我的心,跳得很快。这已然超出了我心里接受的极限。
苍白的脸,真的是皮包骨的模样。我努力平衡自己的心,回忆着脑海里二姨最后一次我们相见的模样。如果可以,我更希望我记忆里依然是那个穿着红色上衣深神采奕奕的她!
妹妹说,她晚上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呈现二姨最后走前的模样。就会心慌。她从来不信很多不相信的事情,但是这一次她亲临,她相信了人世间真的有很多未知不得不让自己敬畏。
比如她说很多老一辈的说,人走前会讨要自己想吃的东西。二姨那天就是,几乎不吃东西的她,那天竟然向家人说自己要吃什么,让她们买。
还有就是会说一些很奇怪的话。是她所见到的景象。我瞬间想起了《西游记》里头的一些记忆场景。
还有妹妹和我说二姨叮嘱的一些事。
我不知道人到临终前真的会有预见性么?
二姨走得很仓促,也走得很不情愿。我也遗憾自己最后也没去看望她。
但是,我想,我的记忆如果能停留在她那一回眸的最美的时刻也好。那是二姨开心,幸福状态的最佳的流露。
从来没有去思考过生死的事情,觉得死亡离自己好远。
我现在想想,应该是自我心里的一种逃避吧。与其说是我觉得遥远,不如说,是我从来没有真正有勇气去坦然面对这个问题。
二姨走了,我相信在另外的那个世界,她应该会过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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