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华度的身影消失在屋瓦之间,西西不禁悲从中来,“师父,你不要徒儿了吗?”
偃愁想去追,却被铁狼制止了。“你追上了又有什么意义?从他嘴里应该套不出什么线索了,哪怕套出来,也坚定不了真伪。”
偃愁不甘地撸起袖子编排道:“嘁!什么大师!看他那么年轻,估计也是沽名钓誉之辈!”
“年轻……”泯恩似乎想到了什么,“这位华度大师是不是还有个绰号?”
“有啊!没见人家长那么好看吗?姑娘们都叫他花面先生。”偃愁不满地白了泯恩一眼,“我说你们这些大老爷们,一个个长那么妖艳,把姑娘们的魂儿都勾走了!还让不让人活!”
泯恩不予理会,温柔地看着失魂落魄的西西轻轻开口询问:“西西,你跟你师父这么久,就没发现他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你什么意思?”西西还处在被师父抛弃的惆怅中,泯恩的这番话语让她有些愤怒。“师父不都说清楚了吗?你还在怀疑什么?”
眼看着对面的小女子又要动怒,泯恩连忙解释,“不是的,西西,你听我说。他刚才说的话暂且不论真假,可最后一句话未免也太奇怪了。他说他的使命完成了,那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来到你身边,难道你就不想知道真正想救你的人是谁吗?”
“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救我的是师父!陪我的是师父!教我练琴的是师父!我不管他受谁的指使,一日为师,终生为师!”西西有些怒了,“既然救我还需借用他人之手,那个人充其量也就只是个好心的路人,救我的仍然是师父!”
说罢,不理会身后泯恩急切的呼唤,西西恼怒地夺门而出。“师父!你等等我!”
“她铁定是追不到华度的,你去把她追回来。”泯恩对着偃愁说道,“她一个人在外面会有危险。”
偃愁点点头,紧跟着出了门,房间只剩下泯恩和铁狼两口子。铁狼给泯恩倒了杯水,“泯恩,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有点怀疑华度的身份。”泯恩皱紧眉头看着窗外,“按理说,华度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可他的功夫怎么那么高深?真的是天赋异禀?”
一听这话,铁狼也开始思索起来。“确实……他的名声可不是这几年才有的,如果按时间,他那会儿应该才二十出头……这不太合理吧?莫非有高人相助?”
“他刚才说完成使命,你说,他背后究竟是什么人?铁兄,敢问你们去盘龙山习武,可见他有和什么人交往?”
铁狼挠挠头,仔细回想着。可半天了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他只好无奈地朝泯恩摇摇头。“华度向来不苟言笑,我们去拜师的时候也只是给了我一本练武籍书,让我照着练,他很少出现在盘龙山。他和谁有往来,我还真不知道。”
“武林高手众多,你们为何想到跟他学?”
“要不是偃兄偶然闯入,并告知我们剑城被屠之事,我和君之也不会再踏入江湖。我武力不行,若要报仇,只能继续精练。世上高人不少,可愿意帮忙的能有几人?去盘龙山是偃兄推荐的,他说华度一定会同意教我练武的。”
“哦?”泯恩饶有兴趣地挑了挑浓眉,“这个偃愁,怎么就能肯定华度会认下你这个徒弟?”
“不不不。“铁狼较忙摇摇头,“华度虽然给了我武功籍书,但他说他不算我师父,他只有西西一个弟子。”
“可是就在刚刚,他自己断了和西西的师徒缘分。”君之也满脸的疑惑,“真是个奇怪的人。”
“那嫂嫂为何不练武?”泯恩有感而发,“女孩子学点功夫傍身也是好的。”
闻言,铁狼第一个反对起来,“我不想让她练。练武之人,手上总会沾上几条人命,她这么善良,我不想让她为难。”
铁狼的柔情让泯恩想起了那个对他敌意满满的小女子,胸口的刀伤难以抑制地疼痛起来。“咳、咳、咳……”剧烈的咳嗽让他几乎喘不上气,咳得整张脸像即将炸裂的番茄,脖颈上的青筋暴起,犹如垂死挣扎的困兽歇斯底里地抵抗。
“噗……”泯恩喷出一大口黑血,直挺挺地倒在床上。
“泯恩!”铁狼着急地大喊一声,连忙给他把脉,摸到越渐平稳的脉搏,这才舒了口气。
“相公,他怎么样了?”君之担忧地看着床上的泯恩,“也不知道偃兄追到西西没有。”
铁狼用毛巾默默替泯恩擦去嘴角的血渍,“他没事,只是这一刀插得太深了,让他好好休息吧。”
君之看看床榻上的泯恩,牵起铁狼的手感慨万千。“西西和他都是可怜的人,一个被挑去情根,再无与人相爱的可能;一个被爱的人捅了一刀半死不活,还要忍受着心上人对他的误解。相公,我真的很难想象没有你的日子我该怎么过……”
铁狼一边安慰着,一边搂着君之的腰肢走出房间。“你看看你,是不是又胡思乱想了?等把仇报了,咱们就回梅林。你要是想要孩子,咱们去领养一个。”
“那相公是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要女孩吧。”
“可我想要男孩。”
“那就要男孩,我们爷俩保护你。”
“女孩好像也不错,乖巧些。”
“那就一男一女。”
“好。”
……
网图侵删(星霄阁阁主星风)“师父!师父!……”
出了岳阳楼的西西忙着追赶早已不见踪影的华度,急得满头大汗。“师父!你去哪儿了?你等等我啊!”
偃愁跟在她身后像个念经的和尚絮絮念叨,“西西,你师父早就走远了,别找了。”
西西不理他,自顾自叫喊,“师父!师父!”
“人家都不要你了,你怎么还这么死缠烂打的呢!”偃愁继续说着风凉话,“你师父明显就是有问题的,说不定他才是真正的凶手!”
“不可能!”西西停下脚步转过身恶狠狠地盯着偃愁,“我师父绝不可能是凶手!不然他费尽心思救我干嘛?他不光救活了我,还教我琴魂术。不光教我琴魂术,还给铁哥哥一本盘龙山的武功秘籍。师父若是凶手,何必给自己找这么多麻烦!”
“行行行,你说得都对。但是你这么找下去也无济于事啊!他会轻功,一柱香的时间就能把盘龙山走个遍,你能追得上?”
西西听了郁闷地一屁股坐在地上,“那怎么办?”
“嘿嘿嘿!你个姑娘家家的,怎么随便就坐下了?咱能要点脸不?给我起来!”偃愁说着把地上的西西拉起来,“你该不会是走累了吧?”
被人识破了小心思,西西讪讪地解释道:“呃……阳城的太阳比盘龙山的厉害,可能是个公太阳,有点热过头了……”
偃愁憋着笑,不动声色站在她面前,替她挡了挡毒辣的日头。“要不,我们先回客楼去?你想想,要是你有危险,你师父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西西抬起头,正对上一脸奸笑的偃愁,不解地问道:“你什么意思?你要挟持我,让师父现身?”
“挟持你个鬼!”偃愁一记糖炒板栗敲在西西光亮的额头上,“明天不是新城主的宴会吗?这么重要的宴会,而且还有危险性,你觉得你师父会不会出现?”
“哦!对对对!”西西伸出食指对着空气点了点,恍然大悟起来。“师父是打算让我明天对废柴和泯恩动手的……所以,师父明天会出现在宴会上的对吧?”
“应该是这样的……”偃愁含含糊糊的,他深知这样的借口有多蹩脚,可西西还是信了。真不知是该庆幸她对自己的信任,还是该替她的迟钝捏一把汗。
想到华度说的那句“再无关系”,西西有些郁闷,颓丧着脸问偃愁:“你说,师父真的不要我了吗?”
“该教的他都教了,聚散皆有时,他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他肯定就离开了啊!”偃愁不以为然地打着响指,“你纠结这个干什么?以后和我们一块儿回剑城,吃香的喝辣的,多舒服啊!”
“回剑城?”
“对啊!你的家就在剑城,不回剑城,难不成还回盘龙山啊?”
“剑城……剑城……”西西懊恼地拍了拍脑袋,“为什么关于剑城的其它的事我一点都想不起来呢!”
偃愁拦下了她没轻没重的手,“你是想验证一下用手打额头,是额头疼还是手疼吗?想不起来就不想。咱先回去,泯恩的伤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西西点了点头,焉焉地跟着偃愁往岳阳楼走。只是没走几步,人就瘫软了下去。偃愁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她,焦急地喊着,“西西,你怎么了?西西!……”
身旁有辆马车停住了,轿帘被掀开,露出一张绝世美颜,声音宛若莺鸣雀歌,“她怎么了?”
“阁……阁主?!”偃愁大吃一惊,心下暗喜,想不到能在这里遇上她。“不知道,突然就晕了。”
“先上来吧!该不是中暑了吧?”
“多谢阁主搭救!”偃愁可巴不得呢,窃喜地把西西抱上马车。他刚准备坐下,却被阁主身边的素素赶了下去,“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阁主坐在一辆马车上?!下去!后边跟着!”
“我……”偃愁欲哭无泪,本以为可以趁机多看几眼这个小美人儿,这下全泡汤了,只得乖乖跟在马车身侧,竖起耳朵偷听里面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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