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街

开货车的人总是多变的，不过是一个昼夜的时间，他们已经换上了新的身份，跟在一群穿着制服的人身后，进行收整的工作。

在大太阳底下，眼睛里放出贪婪的光，直勾勾盯着工作人员手指的方向，在那些方向尽头，是一摞摞摆在街上的货物，水果、衣服、鞋子、就算是难得一见的电动车，到了这个时候，也就不分贵贱的统一包装，可以尽情扔进货车的车厢中。它们的主人尚且不说反对的话，那些物件又怎么会有赔偿的价值？

让这些司机感到困扰的事情也有，身边围了一层又一层的吃瓜群众，都举着手里的相机拍摄着，走一路拍摄一路，似乎害怕错过什么重要的镜头。他们也不过是听从上面的安排收整一些影响市容的东西，根本不值得浪费如此大的好奇，可是寒冬腊月，人们心中的好奇总要找到发泄的地方，文明城市的荣誉又恰好到来，就这样拍一路也就没有办法。

闪光的镜头从各个角落亮起，交锋撕扯的声音变成一条老长老长的曲蟮，没有尽头，没有收尾的迹象。那些司机也没有过多的能力避开这些镜头，只好将眼睛钉在手中的方向盘上，耳朵立在这热闹的货车顶端，接受随时启动随时停止的信号。也许很快就结束了，也许永远也不会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