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阳光之岸
逃,总有要逃的时侯,可以逃吗?要逃避什么呢,我欲逃往哪里?
面前总是有一个隧道,长长的隧道,幽暗幽暗的,远远可看见洞口斜射进来的一片亮光,穿过去就可以捕捉那大片大片的阳光!可以洗一洗日渐惶恐的不甘与嗓动!
方向呢,在心的方向!我知道,很早就知道!
我靠在路边一块大石旁,闭着眼睛,感受一阵阵夏风的抚摸,一只长满老蛮的手横在面前,一会儿便沉沉的睡着了!
饥渴与疲倦从我的心房开始弥漫到大脑!我知道没有食物与水。过不了多久,我将会变一只枯草,在某一时刻情无声息的告别这个世界,成为一种永恒!
此刻,太阳西垂,暮色降临!赶场的人陆续散去!我早已饥肠咕咕,深一脚浅一脚,向集市口走去!远远看到两个蓝色帐篷下摆放着吃饭的凳子桌子,旁边是两个临时灶台,还冒着做饭的烟火气息,一男一女正在收拾餐桌上凌乱的碗筷,卤肉及面条的香气扑鼻而来!我走上前,在桌子一角停下,望着忙碌的二人,苦笑一下,女人抬起头,看我一眼。她那一张俊秀的脸上渗着晶莹的汗珠!
男人背对着我,他还没发现我的到来!
老公,来一要饭的!女人说。
男人转过身来,看向我的同时,我也看向他,他有四十来岁,身材微微发胖,幽黑幽黑的脸庞,浓浓的眉毛下面一双大眼晴闪着和谒可亲的光茫!
很明显被我的形象惊呆了!从他的不断变幻的表情中,我可以想像我是何等模样了!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向我走来!
阿叔,你要吃面吗?
我走了很远的路,一天没吃饭了,给我来一碗面吧!
我仍是苦笑,眼角似乎有泪花溢出!我伸手从棉袄内口袋里摸出一张两元纸币!
我只有这两块钱,买一碗面够吗?
女人有点以外,没想到我身上还有钱,此刻我也从她心中的一名乞丐变成了一名顾客,今天最后一名顾客!
阿叔,这是今天剩的面,最后一名顾客,不收钱!这是我们一直以来的规矩,很幸运被您赶上了!
好人啊!我从没听说过哪家饭馆有这样的规矩!
我弯腰深深鞠了一躬,以示感谢!
没多久,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了上来!紧接上了一盘红烧卤肉!
这……肉就不要了吧!……我抬手示意女人将肉端走!
吃罢,阿叔,这肉也是剩下的,你吃完了我们就以摊!女人边将散在桌子的碗叠起,边轻柔的说!
也许是太饿了吧,我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一会功夫碗里的面与盘子里的肉都被我吃光了!
多年以后,回想起来这段经历,这是这一辈子吃的最香的面了!
吃完后,我起身向二人表示感恩!
女人问:阿叔,你要去哪里,你的家人呢?
女儿嫁外地了,儿子当兵了,他们都死了,在梦里他们告诉我,他们在一个有阳光的岸边等我,我正要赶赴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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