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所有的人和我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能记住的往事却在减少,尤其是儿时的事情。
因为对于他的记忆越来越少了,所以想提笔记录下来,担心时间会继续吞噬我的记忆,让我把他忘得彻底...这个他就是我的爸爸。
其实我和他相处的时间很短,小时候我是由姥姥抚养的,因为爸妈要上班,每周六我被接回家,周日再送回姥姥家,而这短暂的周末见面也只持续到我小学一年级...
他去世的时候我并不知情,妈妈并没有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自然,他的葬礼也没有我的身影。与他而言不知道是不是一件憾事,但对我而言,是的。隐隐约约记得那个时候家里的气氛很凝重,当我看见妈妈哭的时候,我也跟着莫名的流眼泪,尽管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只是在一边拉扯着妈妈的衣袖一边说:妈妈别哭!而自己却哭得稀里哗啦。
我已经不记得第一次给他上坟是什么时候了,应该是很多年后,因为那时妈妈的情绪已经稳定很多,终于愿意多多少少谈起他。多年后,第一次面对他的墓碑,我是陌生的,一排排一摸一样的小墓碑让人很压抑,而他就在其中一个下面。墓碑上并没有他的照片,因为墓碑太小,连他的名字都不好找,墓碑正上面刻着显眼的序号,那是他的标签,是指引我们的标示。妈妈常说,都来过好多遍了,就是记不住。我看看周围感叹:的确不好找!周围的树木将墓碑遮挡的太好,要是冬天还好,树叶掉光了还能看见墓碑的方向,但我去的第一次是夏天,根本找不到方向。
第一次站在他的墓碑前,说实话,我没有太多的悲伤,甚至没有流眼泪。只是默默站在一旁看着大人们默默擦眼泪,嘴里念叨着,而我更多的是在寻找与他的记忆,那少得可怜的零碎记忆...
1
一起去看《世上只有妈妈好》
1990年,一部《世上只有妈妈好》的台湾电影风靡中国,爸爸妈妈带着哥哥和我一起去看了这场电影。这部电影评价非常高,但是剧情我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演员是谁也完全不记得,就知道这是他唯一陪我看过的电影。那天我坐在他们俩的中间,只依稀记得妈妈哭得很凶,而对于当时的他和我是什么表现完全没有印象...
2
拔牙
虽然我们不用像蛇一样每年要换层皮,但是长牙掉牙,修牙补牙的过程也着实令人头疼。俗话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感同身受!
没有一个小孩子是不喜欢甜食的,但是过多的喜欢就会酿成悲剧,比方说万恶的虫牙!我记得牙疼伴随了自己好久,就因为不想去医院一直就这么执拗着不去。一边疼着一边喊着一边死都不去。那是一个下午,爸爸骗我说要带我去公园玩,穿上小裙的我大手牵小手的来到了爸爸口中的“公园”——讨厌的口腔医院。躺在椅子上长大了嘴,直勾勾的盯着上面的灯光(我想那时候的我一定是生无可恋的吧~),医生说是虫牙必须堵,看着那些“刑拘”,我的眼泪毫不争气的留下来。爸爸就在我的身边安慰我,握着我的手说不怕,一点都不疼,一会儿就好了。这些话好像是魔咒让我慷慨就义完成了一次恐怖之旅。
3
料理小能手
不得不说,我爸爸家对吃都是有着很高的基因,我的三个姑姑,还有我爸做饭都杠杠的好吃,我就是这么一路被“饲养”过来的,以至于...(不说了都是眼泪)。
印象中,我爸爸在世的时候都是他做饭,妈妈偶尔打个下手。那时候我家住的远而小,所以每周我只回去一次,在那个年代还没有双休日,周末休息星期日一天。所以每周六晚上回家,免不得一顿大餐。唯一有点印象的一次就是老爸在厨房炸鱼,炸一条我就吃一条,以至于最后吃饭的时候桌上少了一道炸鱼,顺便说一下我妈最喜欢海鲜了,而我一条也没给她留。这让她很气愤,还教育了我。我想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记住了这顿饭吧~(好像很记仇啊~)其实我是喜欢吃肉的啊!
4
照片记忆
在80年代,照相机的技术还不发达,谁家有个胶卷相机简直就是不得了的事情。而我家就有一部相机,其实不说我也明白,我妈太爱臭美,就算当时家里不买电视、不买冰箱,也一定会买相机。
很多年后,当我长大了,妈妈会偶尔拿出老照片整理一番,看见曾经自己坐在他大腿上啃手指的照片还是很有意思的,尽管我已经记不得当时的场景是什么,他为什么会抱着我,我又为什么在啃手指...
更多关于他的照片里,有他和妈妈结婚时拍下的,有他和朋友喝酒时拍下的,有过年一大家子一起拍下的,有他和妈妈游玩时拍下的,而属于我们俩的照片寥寥无几,就像我对他的记忆一样,那样的少。
时间,带走了我们曾经生活的点滴。但是我想说,尽管你早早的离开了我,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但我还是会一直想念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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