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时候眼睛总是不受控制地涌出泪水,不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彻心扉,而是细密绵长的呼吸间带着几近窒息的压抑感。
本文主观分析,涉嫌剧透,篇幅较长,以上帝视角分析恭一比较多。
电影里我们很清楚地看到涉作为那只穷途末路的老鼠,做着爱情的奶酪梦,等待着回头看他一眼的那个渣男恭一。
但从另外一个角度看,恭一又何尝不是一只穷途鼠呢?他从来只是接受别人的爱,拥有肉体上的欢愉,却从来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麻木地结婚,和别人出轨,作为社畜的他在工作时是个工作机器,下了班也是了无生趣的生活,日子重复乏味。
在涉出现后,他从一个麻木的状态中渐渐苏醒过来,可是他内心深处是不认可这种触动的,他想做一个“正常平凡”的人。
我认为,这真的是“掰弯直男”的模范电影。
第一次婚姻失败后,恭一是不会拒绝的人设,他处于独身状态,半推半就默许涉的陪伴。
他有些“变态”的行为,穿自己的睡衣,他小心翼翼地靠近,他总是嘴里叼着烟手上却拿着刀切菜,耐心地炖菜,他坐在高脚椅上默默的等待,看向他那充满温柔的眼睛……他开始有兴趣围绕着这个人展开探索,沦陷而不自知。
学姐的出现让他重新评估了他和涉在性的分界线,但也为第一次分手埋下伏笔。
恭一一直没有跨出那一步,他认为自己是只爱女人的,但从他坐下后点了和涉一样的酒时,就暗示学姐已经输了。
这里设计得很巧妙,既体现恭一的心之所属,随后他对涉满意的笑觉得疑惑,又表现此时恭一对自己的心无知的状态,导演还在后面设计窗帘环节呼应(正是这里结尾的恭一突然下定决心退婚才不显得突兀)。
在说了“我是不会和男人一起的”之后和学姐去旅馆,发现自己因为害怕涉难过而无法做。估计那时候他闭上眼睛时都是涉在挑衅学姐,被自己制止后回头望着他说好的样子。那里我真的是眼泪不值钱,涉的嘴角在无意识地抽动,微表情和眼神盛满的是惊慌失措和悲伤,演员真的太到位了,表演得让作为观众的我代入感极强。
后面回去还是看到涉在等他,他再也说不出一个“不”字,关系就这样发生了。此时的恭一是喜欢上涉了,但并不至于“爱”,这里他接受涉,蕴含的感情很复杂,有对涉陪伴的喜欢,有对涉的愧疚(毕竟之前说了那么狠的话),还有包括对还在等他的感动和怜悯等等等等……。
不管怎么样,性这一步是跨过去了,而恭一这时候大概也就把涉当作是他的以前的那些女伴(炮友)一样,一起生活,一起玩乐,可以给他准备礼物,但他始终是坚持他那一套,许多私事不允许过问。涉甚至在他心里都没有资格问,这种态度根本不用刻意做什么就能体现,别以为涉后面的发脾气是无缘无故出现的。
而他在葬礼那晚抱后辈,其实导演也借涉的嘴说了出来,他打的就是“陪我一下”的如意算盘,他还秉持着那句不会和男人过一辈子的话,但他说不拒绝的话,只好让涉自己主动退出。哪怕涉跪在他面前哭,他也无动于衷。
后面他们去看海,他在路上和涉说,要找一个更爱他的人,更珍惜他的人。这句话就完全体现了恭一此时对自己的感情认知,他是喜欢涉,但不够,所以他对涉说要“更爱”。而后面看海的画面却安排在后面的插叙,我认为,这里只放出他们开车的画面,是让观众以为恭一送他离开,最直接的目的是让观众误以为他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后面再转合,达到戏剧效果。另一个目的是打乱时间线,让所表达的情感和后面恭一的等待契合,加重结局的情感。这里的镜头也有种致敬《春光乍泄》的感觉。
第二次退婚,恭一终于搞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了。(窗帘之问点醒渣男)
如愿以偿地和后辈在一起,他的生活又回归到正常线。这里说一下导演的布景也很有意思,他和涉在一起的时候基本都是在晚上,而无论是前妻、学姐,还是后辈,他们总是在白天见面。和后辈生活的第一个镜头给到的是后辈像涉一样穿自己的起居服,这时恭一开始后知后觉,她坐着他常常坐的高脚凳,她问起那一只黄色的烟灰缸……按部就班地生活,可总是能联想起涉。
而涉跟踪他,干扰他的生活,让他似乎很苦恼,而他也在卑微的请求时严词拒绝,那段时间里的恭一表现得比较烦躁,大概他是在苦恼,我一直无法正常生活都是因为涉的紧追不放。而在后面涉真的不见的时候,他从烦躁又转化成另外一种安静的状态,悲伤此时也涌现了出来,通过短短的几个通勤的镜头细细密密地铺垫开,他左顾右盼,他一反常态,甚至最后走进了gay吧。
在某个下午,未婚妻来找他,他似乎对一切都漠不关心,问他已经到货的窗帘,他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未婚妻挂上窗帘,说听他的话挑了蓝色的真不错,他也漫不经心地回答着是啊。他看着未婚妻做菜,可能仍然贼心不死,想着自己还是能和她这样“幸福”地生活的,问了一句“你会做炖菜吗?”未婚妻愣了一下,说那我下回让妈妈教我,恭一没有说话了,呆呆望着窗外。这里我推测当初恭一在拒绝了学姐后也是这样对待涉的,所以未婚妻马上就察觉不对劲,弯下腰打开那个装着烟灰缸的橱柜,此时却发现多了一包香烟和打火机。这里就是暗示涉又回头找他,并且有暗地里和他在一起厮混了。
所以当吃完饭后,未婚妻说不过夜了,在公交车上和恭一强颜欢笑地挥手告别,恭一甚至连一点再见的示意都没有,转身就去敲敲涉的车窗。他们在一起,涉看着新挂上的窗帘,说好土啊,此时的恭一回答也是表示赞同,却没有给到他镜头,只有涉满意的笑着的脸,说明恭一这句话完全不会像敷衍未婚妻那样说的。这里就是呼应了当初和学姐喝酒的那个场景!恭一开始明白那种两个人知己知彼,互相依赖的感觉,开始懂得自己心中的真正所想所爱!
有了这些伏笔,所以当涉开玩笑似地问他时,他才认真回答,会分手,明天就说。太过了解恭一的涉一下子就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了,笑容也凝固了下来。
第二天他就逃跑了。这里很多人可能觉得不明所以,不过我们可以对之前发生的事作一下分析,就发现这并不难理解。恭一是一个很被动的人,就像是学姐非逼着他做选择,他才勉强说要选一个。一是因为他一直是比较优柔寡断人,还有是他都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觉,特别是对于不开心的事,他永远选择沉默,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他其实都不知道自己的感觉,你让他怎么选。
所以恭一比较明确的话就是,他那天第一次后问涉不搬出来住吗?
而后面他给涉过生日的甜言蜜语并不算,为什么这样说呢?看涉的反应就知道了,在听完恭一说明年还有的时候,他仍然抱着那瓶酒,眼泪掉下来,可能许多人认为是喜极而泣,但我觉得以涉了解他的程度,他明白恭一不过是气氛到了,逢场作戏的一句话而已。
所以此时恭一一句会和她分手的,让涉感觉害怕。因为他知道,恭一主动做出了选择,但这违背了原来恭一说的不会和男人一起过这句话。
他害怕恭一为他做出的选择得不偿失。太爱他了,到最后已经不是自私地想要得到,而是希望对方幸福。所以他才说出,我们这样一直好好瞒着就好了,不要打破你现在平静正常的生活不好吗之类的话。
结局尾端的那段插叙正好和恭一退婚的场景剪辑在一起,他们一起穿过凌晨的公路,两个被海风吹散的背影,温柔又残忍的告别,恭一看着涉说爱一个人,所有底线都会在他那里会变成例外。彼时的他还没能理解这个在他面前低到尘埃的人。而画面转回等待坐在房间里,摆出烟灰缸的恭一,他开始学会如何去爱一个人,他开始让他在自己这里成为了例外……
如果有空地话再更涉的视角,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活着一个涉,极致疯狂和感性地死不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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