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的鲜花不仅会感谢滋润它的和风细雨,更会感谢磨砺它的暴风骤雨。因为,这些都是爱。
初三,太累了。每天的课,都是快节奏,知识点一遍带过,天天新课,没有喘息。每天的家庭作业,也是如山如海,我也由此知道了半夜的天空和街道的样子。
自然,为了早些睡,要背诵的东西就一带而过了。内心也有过挣扎,学生的本分,课代表的职责,都没敌过连连的哈欠,沉重的眼皮,床榻的诱惑。英语书,寂寞地躺在书包里,被我完全遗忘。
面对空白的默写本,我的大脑也是一片空白。二十六个字母像是二十六个顽皮小人儿,我怎么也无法让他们排出井然有序的队伍来,只好瞎写一气,四处询问,大家也都是这样,互相叽叽喳喳抱怨着老师们。
直到中午休息时,我们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英语老师怒气冲冲地闯进教室,把默写本往桌上狠命一摔,我们都吓得一哆嗦。
“你们回家背不背书的啊?”老师的声音大概传遍了整栋教学楼,“默写默的什么东西啊?不想上英语课给我一个个都走!”
老师骂了很久,还把同学一个个拎起来责问。我暗自惊异她的嗓子这么好,精力这么足。
“课代表,跟我去拿作业。”终于,她消停了。同学们长长松了一口气,我不情愿地跟着老师,去了办公室。
才走出教室几步,老师就开始连连咳嗽,她一只手紧捂着嘴,一只手按着胸口,声音很大,伴随有痰的杂音,老师的脸涨得通红,因为身体的前倾,在楼梯上还踉跄几步,赶紧扶好扶手,咳嗽的间隙,她回头看我几眼,我赶紧低下头,心虚地避开她的目光。
到了办公室,她迅速从桌肚里取出两盒药,熟练地抠出几片,和着一瓶棕褐色的中药,咽了下去,然后瘫坐在椅子上,像是丧失了所有的元气。
我抱起作业,正要溜,老师轻轻说:“要好好背书啊,少让我操心……”声音很小,像耳语一般,却字字打在我心坎上。
我小心翼翼地回头,老师看着,眼角有闪着光的东西。
我赶紧回过头去,因为我的眼角,也有。
无论是和风细雨,还是暴风骤雨,都是春风化雨,都是爱的言语。我已体会到老师那别样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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