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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晴天阴天雨天(终章)

连载|晴天阴天雨天(终章)

作者: 李北生 | 来源:发表于2017-06-22 12:50 被阅读26次
    连载|晴天阴天雨天(终章)

    第十一章

      她送我一个海贼王图纸包着的杯子,粘合位置甚至有些破皱,它注定是10块不到的命,但就因为它是晴给我的礼物,徘徊在心脏附近一天的阴霾竟烟消云散了,这是爱情的力量?这是爱情的力量。

      

      晚上,我给她发了一条短信:“睡了没?”

      

      没人回,应该睡了吧。

      

      第二天,晴得到了休息时间,脸却依然冰得像可乐罐上的水珠。

      

      这当中肯定发生了什么,究竟是旅游前,旅游中,还是旅游后发生的,我猜中学语文老师也不会有一个标准答案。

      

      我问诗萤,“女生送杯子给男生代表什么?”

      

      “我觉得有需要就买啊。”

      

      加上晴给我的,我桌上一共放着三个杯子。

      

      “没有特别的意义吗?”

      

      “因人而异吧。”

      

      ……看来,有家室的女人已经缺少了做人的乐趣。

      

      晚上,图书馆5楼电子阅览室,96号机。

      

      电子阅览室的三受限(视频看不了、许多网页打不开、上世纪的低端机速度慢)让我很抓狂,要打开一个网页,还得靠人品,等了半小时“正在打开网页”后,才进得了自己的博客,作为一个来蹭的,身份颇为尴尬,我们不属于“消费者”,若向管理员提出要求,他一句“有种别来上”就会把我打进黑名单,既来之则安之,唯有等。这半个小时的等待,并不是“干坐”的,95号机的秃头大叔正表演着属于他自己的行为艺术——抠脚,挠头皮,打字比搬砖还要用力,不时盯着屏幕“嘿嘿”狂笑,我往椅背一靠,发现他只是在聊Q而已。

      

      看来,加强精神文明的建设,既可提高思想道德素质和科学文化水平,也有可能会摧垮一代人的形象。

      

      因为明天是晴回校拿毕业证的日子,我决定给她写一篇文,祝她毕业快乐。

      

      原先我跟晴说过我不会给她写任何文章,喜欢一个人,我不喜欢用修辞手法。

      

      但我想了很久很久,终究没有一样礼物及得上我用时间堆彻出来的文章。

      

      写的肉麻一点好了:

      

      《幸运》

      

      HI,我是一个希望与你共同经历每一个日出的人。

      

      从去年11月中到今年4月,我因找工作共面试过20次,无喜只有悲,我以为自己命犯太岁流年不利,逢吉也可化凶,在遇到你之前,我甚至不关心爱情。

      

      我十分幸运,能赶在你毕业之前认识到你,是我今年最大的收获,也许每一对恋人的第一次相遇,都能够让人回味80年,但我第一次见到你,我脑海里只浮现出两个字——无感;也许每一对将会走进教堂的恋人的初次接触,都能够让彼此细细品味,在某个难以入睡的夜晚,可以翻出来细咬过中甜蜜,但我第一次与你接触,竟是教你去录那些狗屁新闻——完全不值得回味的光点瞬间;也许每一对彼此都深爱着对方的恋人,都曾有过一个“触电”般的浪漫邂逅,然而,我们竟然还未曾试过分享过彼此心中的一些困惑,更谈何细说你我的曾经。

      

      我十分幸运,在我毫无准备喜欢上你的同时知道你也喜欢我,这个难能可贵的几率,估计比我暗恋一个人两年还要小。你知道吗?我现在很喜欢你,那感觉就像我中学时代的第一次怦然心动,你就是那个让我不知所措的女孩。你知道吗?我现在很喜欢你,如果你对我像我第一次遇到你那样——无感的话,我相信我会像一个迷失了方向的螃蟹,我甚至忘记了我天生就会向左走,向右走。你知道吗?我现在很喜欢你,尽管我不知道你有多喜欢我,但我相信,我会在那个爱上你的瞬间,让你体味到所谓的“幸福”。事实上,你就是那个第一次让我想下定决心,去改掉坏习惯的一个人。我当然知道,你的那些原则在将来会让我很不好受,相反亦然,但我敢奢望你我可以做到沉着冷静,我只求那些原则问题可以看在我爱你,你爱我的份上,而一笔勾消。

      

      我十分幸运,在我还未曾做到过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之前,遇见你,是这半年以来因犯太岁而修来的福分,在你提出25岁结婚之前,我以为男人在得到事业之前,“爱情”、“恋爱”、“婚姻”、“家庭”这些概念可以无视,但你是第一个唤醒我对未来负起责任的人,我之所以想另谋高就,一部分原因,自然是我想尝试,尝试在一个更好更高的平台,去挑起这个责任,能够让我在25岁之前,就有能力去娶你。纵然是想得太远,但我只是想和你走得更远,我是一只潜力股,你若看中了我,就请不要轻易抛售。

      

      我十分幸运,谢谢你喜欢上我,我现在是一无所有,我也不能保证将来是否什么都有,但在我一无所有的阶段,我起码拥了有你。

      

      我希望一直可以拥有你。

      

      在你面前,我总表现得很幼稚,其实不然,我是一个成熟得连我自己都害怕的人啊!你如果要问我为何在你面前,我总说我很幼稚,兴许,你就是那个让我想幼稚一点的人。

      

      我认为你也十分幸运,能够在你毕业前,遇到这样一个我,一个你渴望可以共同经历每一个日落的人。

      

      最后,愿你毕业快乐,人们说,分手总在6月,而我们,正是开始的时候。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在某个时候,拉起我随时等待着你的手。

      

      6月14日

      

      写完,我又手抄了一遍。

    第十二章

      星期六的早上,天灰了一片,云厚得把光都藏起来了,办公室里开着灯,气氛就像晚上加班一样沉重。

      

      电脑显示屏旁边,安然地“躺着”一个印着我名字的信封,里面装着给晴的礼物——信和另外一件东西。

      

      籍着去饮水机装水的几秒钟,我瞄了晴一眼,心事重重的样子,我想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这样,脑海里飘过无数个恐怖镜头,例如闺蜜出了车祸,小学暗恋多年的男同桌惨遭人贩子阉割,高三班主任与世长辞什么的,血腥而残忍的画面闪过,我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下午要回校吧?”

      

      24分钟后,她回,“嗯。”

      

      试探,“那我下班就走了哦。”

      

      又是沉默。

      

      What the hell is going on?

      

      中午下班,我把准备好的信封递给她,一字不说。

      

      我的状态就像郭敬明的文章——处处显摆着“忧伤”两字,然而和他的不同之处,在于我的忧伤是忽如其来的真实存在着的,为了让别人看出我心里的忧伤,我不得不装的更忧伤——一早上不说话,我知道这样很装逼,仿佛人被车碰了一下,只是屁股痛而已,却竭斯底里地喊爹叫吗,硬要说是头骨碎了,要车主赔偿。

      

      车主不就是晴么?

      

      我要的只是答案。

      

      What the hell is going on?

      

      天下过雨,不过看来已经停了有一阵子,地上的积水并没有完全干透,卖手抓饼和油条豆浆的小摊前排起了队伍,虽然雨已经停了,但有人为了避免树上的水会掉下来弄湿自己,依然撑着伞,伞的颜色五花八门,赤橙黄绿青蓝紫。

      

      而我只看到了灰色。

      

      我决定要回家一次,呆着外公那里太久了,有点想家里的小乌龟……好吧,事实上是家里的电脑。

      

      从4月6日到6月15日,我算了一下一共离家70天,可以肯定的是,我一点都不想念我妈做的菜,因为她不喜欢做菜,而且从来就没有好吃过……

      

      记得有一次我说,你做的菜太不合胃口了。

      

      她是这样回我的:可你照样吃了二十年啊。

      

      诶,妈,要知道被动和主动是有本质区别的好吗?好比一支九十分钟不射的球队和一支从未失去过冠军的球队,前者和后者都可以说“我不想要冠军奖杯了”,但本质区别就在于前者是想要而不能要,后者是不要除非踢假球。

      

      我显然无法买通裁判,不过,幸好裁判就是我爸——我爸煮的菜味道比我妈高了不只一个等级,我一直认为,他的拿手好菜是维持家庭幸福的重要因素,哈。

      

      这里有必要提到我爸,因为我和他是完全的不同两种人,除了基因遗传的必然性,我和他长得很像之外,包括生活习惯,性格爱好,说话的方式,还有——追女孩的方式,都是截然不同。

      

      我爸很喜欢吃鱼,这跟他自小生活在江河边有关,常听他提起当年往事,家里有9口人,爷爷每次去打渔,他都是第一个跟着去,所以我爸很懂鱼,什么鱼叫什么名,他一目了然,小时候家里穷,他又是争着要做饭,因为他说这样才能偷偷地多吃一点,而一鱼多吃就是他的拿手好戏,什么煎鱼、炸鱼、烤鱼、炖鱼、炒鱼、晒鱼干、切鱼生样样精通,具体至松子鱼、糖醋鱼、炸鲮鱼球、鱼丸汤、红烧鱼、酸菜鱼和豆腐鲫鱼等等都能操纵自如,他对做鱼的执着,真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他就像《阿甘正传》的捕虾人布巴,简单而快乐。

      

      我也很喜欢吃鱼,不同的是,我只喜欢吃,却从没做过。

      

      记得小时候我很喜欢踢足球,我们经常到家不远的碎石空地去踢,捡两块显眼的石头当起笼门架的左右柱子,我们交换着做守门员,看谁“得分”多,每每换我做守门员时,他的球总是偏出许多,我笑他脚法“太水”,后来才知道,他是不愿意我受到哪怕一点轻伤。

      

      他喜欢喃喃自语,喜欢想当年,喜欢考我诸如顺治康熙乾隆三个皇帝谁先谁后的弱智问题,喜欢说我懒,不做家务,可他一说完,又自顾自的跑去扫地洗碗,边洗还边说要我用功读书,不然他白洗了。我喜欢安静,不喜欢哆嗦,也许跟他有太多的不同,从小到大我经常会跟他闹点小矛盾,可现在,好像怎么也闹不起来了。

      

      说到追女孩的方式,听我妈说他当年是这样追她的——他每天在我妈工作地方的楼下,手捧鲜花,像欢迎领导来宾一样,迎接我妈下班。我问我妈你不会反感吗,她说开始时候会有,可他坚持这样做,最终被他打动。

      

      每个年代都有不同的追女方式,他的方式是死磨烂磨,而我的方式就是三个字——不强求。

      

      我慢慢长大,他慢慢变老,我渐渐蓄起胡须装成熟,他天天刮去胡子,说是不愿意留有胡渣,看起来显年轻。

      

      ……

      

      龙华线上,因为铁轨多半露出地面,所以阳光特别猛烈,照的人眼睛眯成一条线。

      

      “妈,我今天回来。”

      

      “随便你。”

      

      靠!刘德华说过,今时今日,这样的服务态度是不行的,可惜的是我不能向她老板投诉,因为她就是老板。

      

      回到家里,好像什么都换了样,装乌龟的黄色盘子赫然在阳台边晒着,几个行李箱不知什么时候整齐划一地放在我房间靠门的边上,水果篮子是空的,桌上的电脑铺满了灰尘——而问题是我妈每天都在用!

      

      这就是我家,所谓家,就是一个就算看不过眼,也觉得好像没什么问题的地方。

      

      才帮乌龟换过水,把盘子放回窗帘下面,就收到一条短信:

      

      是晴的短信,

      

      “诶,还记得我们不断发现对方跟自己相似的地方的时候的惊喜吗?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遇上你是一件超神奇的事情。但是,经过相处,我发现我们都很小孩。我想找个能照顾我的人,但是小孩如你暂时是做不到的,至少我觉得我没有感受到自己在被照顾。所以,想了很久,我觉得我们还是适合做朋友和同事。我们做好朋友好同事好吗?”

      

      喔,原来,答案就是这个。

      

      What the hell is going on的答案,原来就是Going break up。

      

      就像所有被遗弃的三岁小孩一样,才见识到原来人是可以如此地冷酷无情,直恨孤儿院可以收留被父母丢弃的小孩,而没有一家叫做孤身院的爱心机构可以收留我。

      

      我试图装强大,“这是一个问题吗?”(既然你都决定了,还需要问我?)

      

      “我想不是的。”回短信的速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快。

      

      我双手竟有点发麻,虽然不愿意接受这个答案,但根据上面那条短信,她已经交待了原因——“我想找个能照顾我的人”——我的第一反应是找“继父”,冷静下来想了一下,我确实是没有当继父的实力,我也不必再问“为什么”了,然后,我回短信说:“好吧,趁我还没有爱上你。”

      

      我的心情,就像一个可以一刀砍断一只大船的杀手,当他手起刀落时,就在刀尖刺入我的血肉之前,

      

      我说:你他妈杀错人了是吧?

    第十三、十四、十五章

      13

      

      每一次失恋,我都会找一首歌曲然后把词换掉,改成属于自己的歌,或许通过这个“仪式”,我才真正意识到这段关系正式结束。

      

      “分手啦?”

      

      手枪枫感受完我发表在博客的歌曲后,然后就来八卦我的近况了。

      

      “是的,你消息真灵通。”

      

      “她是怎么说的?”

      

      “干你屁事!”

      

      “喂!我是来安慰你呢!真不识抬举。”

      

      对你的关心表示心领……

      

      “她说我们不适合,做回好朋友。”

      

      “叼!都分手了还做个J8朋友啊?果断切了她!”

      

      我惊恐万分,“怎么切!女的!”

      

      “你妹,我说的是删Q,电话进黑名单。”

      

      “我想不必了,我猜她是不会再找我了。”

      

      我们还是好朋友——这句谎话的真实程度仅次于“我将来会娶你”和“我一会就去洗碗”。

      

      “你没问她原因吗?”

      

      “她说她想要找一个能照顾她的人,说我太年轻做不到。”

      

      “哦,原来是想找干爹。”

      

      Fuck u family,比我还狠。

      

      “她怎么就觉得你不能照顾她了?你不是未来的三级片导演吗?你不是要赚大票吗?”

      

      Grass u sister!

      

      手枪枫继续说道:“她真正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才多久啊?估计一天都不到吧!跑去玩了回来然后就跟你说你们不适合,真他妈太有喜感了!”

      

      生活就像一出喜剧,我就是喜剧之王。

      

      最后,他叹气说道:“我原以为这是一个爱情故事,没想到,这只是你一个人的故事。”

      

      ……

      

      “你不打算问清楚?认识你好几年了,我都还没有看清楚衣冠禽兽的你,她怎么说个不适合法。”

      

      “那我就这样去问?太小家子气了吧。”

      

      “就算死,也要死得明白。”

      

      真正的朋友,好比千年老树的树根,树干耸立于地面任凭风吹雨打,树根却深埋在泥土下面偷着乐,但有风暴来临时,树根稳稳地抱住树干的双脚,使它不至于被灾难蚕食。我想手枪枫就像那棵老树的根,平日里没事干就会调侃一下地上的树干,出了问题,他就会吸收养分让地上的部分重新滋长。

      

      虽然听起来很基友。

      

      6月20日晚上,天下着雨。

      

      被洗刷过的地面坑坑洼洼,我怕弄湿了鞋,干脆在星巴克咖啡店内等雨停了再走。

      

      窗外,流浪歌手继续奏着橘黄色吉他,也许他根本不在意天是否在下雨,不过他应该知道,那些过往的人里,很少会停下来欣赏,很少人会,在意他的存在。

      

      他站在树下面专注着自己的“演出”,雨越下越大,服务员怕雨点飘进来就把门给关上了,我听不到吉他的声音,听不到,他内心发出的是欢呼还是悲鸣。

      

      ……

      

      这是我第二次来星巴克,也是头一次我请客,虽然我很想模仿其他客人装逼说英文,但“Frappuccino”这个词……我真的一时叫不上,只好和店员说:“我要大杯的星冰乐。”

      

      我知道这样会瞬间掉份,仿佛是在路边奶茶店点一杯原味奶茶,还不忘叫他加多点珍珠和椰果似的。

      

      一杯星冰乐一共三十多块,如果不是碰巧天下着雨,又碰巧失了恋,我才不会装这样的逼,在给钱的一刻,我想假如拿这些钱去买四瓶大炮可乐,足以把任何人灌死。不记得有谁说过喝得起星巴克的都是上流社会的人,这点我可不敢苟同,不过一看到“星巴克”就立马想起“装逼”这个词,我相信还是有许多人会认同的,这有前车之鉴——91年麦当劳落户深圳,作为全国第一家麦当劳快餐厅,在那个改革开放的前半段时期,许多人竟把麦当劳当是高级餐厅,在开张之日,尝鲜的人把麦当劳周边围得水泄不通。

      

      雨一直下,我一个人无事可做,只好拿出手机玩一个叫做“掉金币”的无聊游戏,我觉得我有“手机依赖症”,就是当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手机仿佛成为自己唯一可靠的“伴侣”,即便拿出来不做什么,划两下屏,也可求个心安理得。所以我深知那些同有“手机依赖证”的某总和某大大,他们拿出手机装忙又不发短信不打电话的时候,多数是在看黄色小说,要么就是看着苍老师的壁纸发呆。

      

      我慢慢“舔”上两口昂贵的Frappuccino,不时撇眼看看其他人在做些什么。

      

      有一对情侣在咬耳朵,男的左耳吊着三只金黄色耳环,左手手肘上戴了一只护肘,估计他真把自己当成了索隆,只差没有把头发也染成绿藻色,而那个女的……长得比春哥还春哥,中性打扮,如果要单独看这两人,绝对是奇葩的一类,但当他们站在一起,又莫名其妙地天造地设——难怪说整体和部分是辩证统一的。

      

      坐在我正对面的西装革履的知识分子,处处透露着绅士般的文艺气息,因为头发已花白,显得尤其苍老,我低头瞄了一下,他正在看的是《白鹿原》,这本书我也看过——第一页,是因为读起来太费劲,书被我凉在一边,他能看得如此津津有味,实在让我敬佩三分,那是因为我还没做到的事情,别人做到了,我都会十分欣赏,所以城管是我最欣赏的一类人,能够把不合法的事情变成合法,这也是我毕生的追求。

      

      ……

      

      忽然想起那些真正活在上流社会的人,他们口中所谓的生活,就是花更多钱,去做更无聊的事情罢了。

      

      虽然Frappuccino很贵,但说实话的,一点都不好喝,不晓得是我自己不懂欣赏,还是它根本不值得欣赏。

      

      我给晴发了一条短信,衬着我还喜欢她,我想知道我“死”的原因。

      

      “想问你些事情,你要老实回答。”

      

      20分钟后,“你问。”

      

      “你为什么如此自私?”我知道这样问,就好比在太平洋和印度洋之间人为地划了一条看不到的线,从此,你我各不相关。

      

      又一个15分钟过去。

      

      “你不能回答,说明你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你一味的渴求回报,却从不付出,更难以让我理解的是,你说我小孩,那你完全认识我吗?我为你作出的改变,你看到了吗?而你自己,又曾做过什么?因此我说你自私,可能明天之后,也许我俩不会再见,你可以不在乎我说的,但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很喜欢你,你却只喜欢你自己。”

      

      我已经不在乎我喜欢的人会用怎样的目光看我。

      

      雨比刚才小了一点,流浪歌手依然站在原地,挑动着手中的拨片,弹起一首熟悉的《Swear It Again》。

      

      她终于回了,

      

      “我想跟你分享一个故事。有个女孩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很害怕跟情绪化的人相处,总是觉得无所适从,于是她开始潜意识地避免和情绪化的人接触。直到有一天她遇上了一个男孩,她们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很多相同的爱好,女孩很开心,但是随着相处的深入,女孩发现男孩没有像自己想的那么开朗那么活泼,女孩不知道该怎么办,逼迫自己去习惯,但是几十年养成的习惯怎么能说改就改,女孩很苦恼,因为男孩说女孩不懂得付出,说这话的男孩什么时候又真正去理解过女孩的心情,女孩想要的不是所谓粘粘呼呼把爱挂在嘴边的爱情,只是想要一个能让自己心安的对象。男孩不懂,说女孩只爱自己,如果男孩真喜欢女孩,又怎么会介意女孩只爱自己……你给的不是我想要的,你要的我给不起,仅此而已,如果恨我能让你舒服点,你就恨我吧。”

      

      看完这段话,我回顾和晴在极短的相处时间内,有否试过打、砸、抢、烧,从聚餐桌到海岸城,从海岸城到她回来之前,我极力把所有有可能是她口中“情绪化”的事件一一列出,合符条件的只有“文俊被凶”和“想揍令堂”事件比较靠谱,但按道理来说,如果我要被判死刑,起码是“文俊被杀”才符合逻辑,而“想揍令堂”更只是停留在想想而已,别人是毫不知情——她妈说找男人别找广东的。

      

      因为我脾气坏,就和我分手,真是无稽,更无稽的是,在我还没有在她面前表演过真正意义上的“情绪化”时,就判了我发配边疆。

      

      天没有打雷,却看到像《雷雨》剧情一样狗血的短信,我只好说——家门不幸。

      

      我用整整一篇小学生作文长度的短信回应她,撕破脸皮,只想让她重新睁开本已瞎掉的眼。

      

      “你了解我吗?你的深入方式,是不是我们刚在一起,然后你独自离开几天,回来后就加深了?你有没有看过他原本的自己?你有没有看过我发脾气?你有没有看过一个原本自私的人却从头至终让着你?喜欢一个人然后为这个人改变自己的坏习惯,这难道还不足够?你说我粘着你?你有没有数过手指头算过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是多少?你真的太自私了,完全就没把爱情当回事,只想着适不适合。我相信你没见过一个把爱情放在第四位的人,去衡量在25岁结婚的得失,反复思考将来要怎么包容同你一样自私的母亲,提醒自己将来必须要用超慢的速度陪你吃饭。我说过,要看清楚真正的我需要一些时间,而你,为何不愿意耐心等待?这是自私你知道吗?你永远就想着你自己!我经常说自己幼稚,你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在你面前,我看到了简简单单!喜欢一个人用得着想得那么复杂吗!你不是说过我要哄你但不要宠着你吗?至少,我并没有看到过任何一个男人所谓去爱一个女人,就完全去纵容女人做任何事情,包括她只爱着自己。你说我要的你给不到?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吗?我要的只是一个坐下来和我分享酸甜苦辣的女孩,而不是一个躲在在世界的暗处,独自思考宇宙的奥秘,然后某天回来跟我说,我们不合适。是谁当初要慢慢走好这条路,是谁当初要慢慢了解彼此?我并没有批判你的意思,我挖空我的内心世界,只为诠释一个答案——我喜欢你,而你只喜欢你自己。”

      

      看起来很像辩论赛的激烈言辞,只差没有说上一句——请对方辩友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她没有理我,这当然是预期之中的事情,我得到了答案,却失去了想要的结果。

      

      《蓝色大门》在后记里写着——“我们试着写了n种结局给你看,可是,妈的,现在才发现,青春这故事,好像怎么写也写不完了……”

      

      我终于释怀了,我只是在名为“青春”的故事里,抓不住那个本不属于我的灿烂夏天。

      

      

      

      14

      

      圆桌坐着一个看似老师约莫四五十岁的外国人,指导着一小鬼英文作业,小鬼好像不太专心,吵着要他姐姐借他玩ipad,老外无可奈何,前面说了什么我听不懂,最后一句我听懂了:

      

      What the hell is going on?

      

      看到玻璃反射着的自己,我笑了。

      

      第二天,这是我在公司的最后一天,除了要搞离职手续还要安排一下交接的工作,诗萤看到我好像有些不同,问我怎么回事,我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她。

      

      她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我都说了是雾水,你却太认真。”

      

      也许,真的是我太认真了。

      

      下班前,他们所有人都到会议室去开商务礼仪培训,只有我一个在外面清理柜子里的垃圾。

      

      打开柜子,就看到我给晴的毕业礼物——

      

      那是我第一张身份证。

      

      原先还以为把“自己”送给对方,是一件很甜蜜的事情,可事故现场,她不爱你。

      

      如果两人相恋的方式是一样的,那么分手的方式也应该一样——

      

      5分钟前,我才把她送我的杯子和龙猫徽章放回她的桌上。

      

      真的好巧,

      

      But,who cares?

      

      

      

      15

      

      生活就像一出警匪片,过了高潮就驶入低谷,我们无法避免,

      

      我们唯一能做到的,是驶离这座大山。

      

      “快递!灰原凉介!”快递叔叔高声呼喊。

      

      “噢,是我的是我的。”

      

      曾凡盯着我,只有她一人知道这并不是我的快递——一张明信片。

      

      灰原凉介,这是他扬言将来要成为大作家的笔名。

      

      握着自己寄出然后自己收回来的“礼物”,看着上面自己写的那句话,这一切,就好像发了一场可笑的梦——

      

      你喜欢晴天,阴天,还是雨天?现在鼓浪屿是晴天,你那里呢?

      

      I'm never gonna say goodbye,

      

      Cos I never wanna see you c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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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标题:连载|晴天阴天雨天(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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