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我被青协排班到特教中心当志愿者。中午没来得及吃饭就坐上了去往目的地的公交,原本心里有一点小小的怨言(没有吃饭以及目的地与我想象中有很大差距),但也没有说什么。
走了一段路之后拐进了一条巷子,巷子深处的老房子外边印着xx特教。我暗自腹诽,原来这些自闭症儿童的环境没有我想象得那么好。跟着大部队爬楼,楼道又窄又挤。有家长接了小朋友往下走,嘴里还不忘和老师道谢,感激她们的照顾。到了办公室之后,我们穿上了院青协统一的志愿者服装,内心里一股责任感油然而生。
我被分到了中班,配合老师上课,主要工作大概就是安抚小朋友,让他们不打扰课堂秩序,以方便让老师教他们一些简单的课程。最开始,我被安排去辅导一个小朋友A画画。A对我倒没有什么抵触情绪,我轻声地问他,“你画的这些是什么呀?”我一个一个地指着问,他一个一个地回答我,“教堂,平房,小鸡......” “姐姐教我画小猪。”他半转身牵过我的手,让我手把手地教他。我会的简笔画为数不多,勉强画得像小猪,还一边指着小猪的每一个部位,跟他解释这是猪的什么器官,并让他复述。A表现得不错,绘画的能力比其他小朋友强。但我发现他只会重复地画已经会的图案。下课了,老师收走画笔和纸之后就没看见A去哪儿了。
没一会儿,一个胖乎乎的男孩B拉过我的手(虽然知道他没有恶意,但不断被人拉着的感觉还是有点奇怪),对我笑了一下。我有点奇怪,为什么我不断地跟B说话却得不到回应。于是问了一下老师他的情况,老师说他年纪大了点(大概13岁左右)从来没开口说过话,已经矫正不过来了。我内心有点心疼他,便不再介意他拉着我的手。后来他看到桌子上有一瓶矿泉水,他拿过来,笑着递给我,又拉我到窗户边用手指着窗外。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但我觉得无法开口说话就已经很难过了。
一个女孩C问我,“姐姐你们为什么要穿蓝色的衣服啊?”“这是我们志愿者的制服,是统一的,每个人都穿。”“那为什么袖子不是蓝色啊?”“因为这是一个背心,白袖子是我自己的衣服。”也不知道小女孩懂没有,她也不再追问。又过了一会儿,她跟我说:“姐姐,你下次还来吗?这样你就可以看到我和我最好的朋友xxx一起上课啦。你知道吗?他和妈妈掉到水里,我会先救他哦!”女孩说得很认真。我一方面很感动于她和朋友的友谊,另一方面又挺心疼她的妈妈。不过想到她们处在特殊的位置,想想她这么想家人也不会怪她。
又下课了,老师问刚才谁教A画画的,来一下。我跟着老师走到亲子绘画室,老师说,“A的家长没有来,就麻烦你陪他画一下。” 拿到画笔和本子,A就翻开了绘画书,准备一展身手。布置的任务是画公鸡,老鼠和彩虹,依旧手把手地依照图书描形状。画完之后,老师说唱一下之前教的儿歌,但A表现得兴致缺缺。他伸手要我抱,像其他的孩子跟自己的父母撒娇一样,只是撒娇对象换成了我。他很可爱,我也乐于抱他,给他一点温暖。只是出乎我的意料,小家伙迷迷糊糊地喊了几声妈妈,想必也是特别想念妈妈,才会这么情不自禁。想到这里,我心里又有点冒心酸的泡泡了。于是,不停地抚摸他的背,表示我陪着他。
等A画完之后,我就回到了原来的教室。没过多一会儿,我们就集合准备回学校了。又是漫长的颠簸。
但愿啊他们的人生少一点颠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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