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哈罗德和莫琳终于牵着彼此的手,在笑声中摇晃了。
哈罗德对莫琳说:“嗨,你。”莫琳大概是回了一句“噢,上帝”,然后他们笑了好久好久,以至于多年以后想起来仍然可以捧腹大笑。旁观者大抵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因为他们没有经历过哈罗德和莫琳初次见面的深深吸引,那是一种可以共度一生的吸引呢。所以,他们为什么不能用力笑呢!喜欢一个人,就连随便哪里看到一个他名字里有的字都会觉得幸福。
她想不起他们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了,只记得当时他着白色T恤,她穿着一双红色厚底凉鞋,看起来他们差不多高,旁边还有一位男生。老师交代完事情后,他要了她的微信,因为工作需要。他们被分到同一个地方工作。眼前这个男孩子,居然也想到这一点,真好,她心想。
后来,她加了他qq,她是习惯用qq的,那里大概承载了太多情绪和故事。她在想会不会有一天想要看完这个男孩子所有的说说和日志,甚至百度他的名字。如果当时她知道哪怕一点点有关以后的事,她一定要把他说过的每字每句,甚至每一个标点都要研究透彻。她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他可以原谅自己的父母不想要自己,不教他怎么去爱,甚至不教他怎么表达出来。他可以原谅他的父母,还有他们父母的父母。哈罗德只想把自己的孩子要回来。”读到这里的时候,她想哈罗德应该懂得如何做一个父亲了,她也想起了她的父亲,她也想到如何做一个更合格的女儿。那件事,不管真实情况是什么,她都决定要放下了,要一个新的开始。父母没有说过一句爱字,但是做的每件事都有他们满满的爱在里面。为什么不是自己去把爱说出来,而要一个寡言的人来说?她突然想立刻埋进父亲的胸膛,对他撒娇、对他述说别后的思恋和困难。可是她回家的票在遥远的两周后,这期间她要怎么过才能填补心中的求而不得?
她也想起了H.J.,是他送了哈罗德和莫琳的故事给她,在父亲那件事情上他也给过她陪伴和建议。此刻,她最想要分享心情的那个人,她却不知道该不该去打扰,也许他在写作业,也许他在练车,也许他在休息。关于主动这件事,她已经学了二十几年了,可是只学会了一次。
她以为那一次可以书写新的一页。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在他没有说话的日子里,用沉默来填满她的心,用文字来打发这静寂,用忍耐来等待他开口后的明媚阳光。文字有写完的时候,静寂有打破的时候,他的声音也将穿越空间的广阔进入她的耳蜗。她坚信着。
“去接受一些你不了解的东西,去争取,去相信自己可以改变一些事情”加油站女孩对哈罗德说,哈罗德确实信了女孩的话,旅途开始了。有要坚持的动力,也有要放弃的困难;有要坚持到底的信念,也有要崩溃甚于放弃的念头。可是,到底哈罗德走到了疗养院。在弥补错误的旅途中,哈罗德也接受着陌生人的各种不可思议,哈罗德终于明白他不能逃离他的出身,历史就是历史。藏着黑暗和磨难的平凡生活,确实是需要一个信念来确保能坚持到最后。所以在喜欢鸡汤文随后又反感之后的今天,她如释重负地回到了起点,看似重复以前的节奏,其实她明白是一个新的起点。存在即有必要。人生那么艰难,总有你认为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为什么不试试被安慰、被鼓励呢?她想他是不是要考试了,他会不会紧张,他想不想要一个陪伴?她没有什么鼓励的话,那些鼓励人的话,他应该都知道吧,她只想着他能顺利通过。他高兴,她也就高兴了。他会通过的,她心想。
很喜欢哈罗德在徒步中明白的那些,摘抄在此:1 他既是一个伟大过程的一部分,又不属于这个伟大的事物。2 他发现当一个人与熟悉的生活疏离,成为一个过客,陌生的事物都会被赋予新的意义。明白了这一点,保持真我,诚实地做一个哈罗德而不是扮演其他任何人,就变得更加重要。3 给予和接受都是一份馈赠,既需要谦逊,也需要勇气。4 他觉得自己既超然物外,又是眼前世界的一部分,既和他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又不过是个匆匆过客。喜欢这些大概是因为觉得人是作为过程而存在的(虽然每个人都有个最终结局)。世界那么大,一辈子都看不完,那么旅行的意义何在?为了亲身经历,而不是听说。她这样回答自己。她想着要参加行影组织的七日西藏旅行,费用能接受,可是日子在春节。她还在犹豫。或许如果他要去,她就不会犹豫了吧。可是,怎么可能呢。
这段也是喜欢的,关于死亡。“海浪依然前赴后继地投身于海岸,越抵越高。带着这么大的能量,用尽精力,穿洋过海,载舟驶船,最后的结局就是成为她脚边的一团泡沫。”在乙离开前她怎么没有先读到先领会到这点?她再也无法告诉乙“生命没有结束就不算完整”了。乙说他会在另一个时空里为她种太阳,把她的世界都照亮都温暖。这么多个日夜过去了,种的太阳破土而出了吗?应该是升起了吧,因为她觉得暖。周围都是呵护着她的亲朋呢,虽然有时候会有意外发生。她对乙的感恩,不比乙对她的少,只是她再也不能为他做点什么了。
此刻她真希望是被他看着敲完这一字一句,即便不能实现,想着他在某个地方,如果知道她在敲键盘她也会觉得满足。她也希望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是她在陪。可是她也害怕,怕她给不了他要的鼓励和支持,她怕他在她身边不开心。
被教过爱与被爱的她,依旧不忘于过去、不安于未来,但是她确实更勇敢了。因为她知道“失去了爱,什么东西都没有了”。爱才是心中永恒的信仰。愿每个去朝圣的人,都有人陪。愿朝圣的路上,陪着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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