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书山花开
21021年绍兴中考作文命题深具国际视野,可选的写作任务之一是要学生向国际友人讲讲学中文的经验和体会。在《红星照耀中国》里,斯诺对中国农民所说的“他妈的”理解,或可作为学习中文的典型例子,以此体会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
有资料说,斯诺对中文和中国文化,是很下功夫的,因此他是一个“中国通”。
《20世纪永恒的红星》p226饶是如此,斯诺对中国语言还是有理解不到位的地方。比如:
董乐山译《西行漫记》p288翻译者如此说,那么,斯诺的原文是不是这样的意思呢?
英汉对照《西行漫记》p531有这一段原文(据书前《出版说明》指出《西行漫记》是“1979年,著名翻译家董乐山依据1937年英国戈兰茨公司的英文初版进行重新翻译的”)
英汉对照《西行漫记》p531用百度翻译,“By which last expression he meant you could defile Ma's mother and it would be too good for him”的意思是:“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是你可以玷污马的母亲,这对他来说太好了。”
自然,很多的中文译者看出了其中的问题,在翻译时作了相应的处理,即有意将斯诺对“妈的马鸿逵”的解释给删除了。
复社版《西行漫记》p394 《长征二万五千里》p302 南粤版《西行漫记》p319当然,也有保留原意,而将“奸污”改成“非礼”的,看上去不那么忌讳,但是对“他妈的”理解的错误依旧存在。
王涛译《红星照耀中国》p260至于一仍其旧的,自不用多说。
李方准梁民译《红星照耀中国》p256其实,对于“妈的”“他妈的”是什么意思,身为中国人自然是心知肚明的,鲁迅有篇名文《论“他妈的!”》,将此骂称为“国骂”。
鲁迅《论"他妈的!”》异常佩服鲁迅且翻译鲁迅不少短篇小说的斯诺,对鲁迅“国骂”之说未曾耳闻,以至于产生理解上的偏差,不能不说是一个巨大的遗憾,但这也恰恰说明中文之难,因此,斯诺的无心之失,正好为学习中国语言而留下一个生动的例子。
《20世纪永恒的红星》p68附注:
写完后再全文检索,发现《西行漫记》提到“他妈的”,有好几处:
《西行漫记》相关章节这几处都直录人物语言,无论对人对物,都体现国骂“他妈的”的无所不适,各尽其妙,可以看出斯诺对此的理解并无差错,更有意思的网上也有一个版本,有一条注释(为我所买的书籍或下载的pdf格式所无),道:
《西行漫记》第九篇如果这个注释为斯诺后来修订本书时所加,则就说明,可以奸污某某母亲之类的话,是那个农民对他讲的,斯诺觉得这很有意思,于是记录下骂人的话,但没有做解释,因此在文本中并无体现,且加了诸如“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之类,自然理解为作者对此话的理解,而非老农对此的解读,所以容易引起误解,但即此可见,斯诺对于国骂“他妈的”,应是了解且理解无误的,这倒是毋庸置疑的。
看几个版本,就会发现,对“在场都笑了”的原因解释有分歧:有的说是“看到这个老头这么激动”,所以笑,这有点没心没肺,假如农民只表达他的愤怒的话;有的说“被逗乐了”,假如他只骂“妈的马鸿逵” 便无此效果,很显然地农民对“妈的马鸿逵”作了独到的解读,赋予国骂以更有意思的含义,所以在场的都笑了,以至于作者接着说:
the occasion was hardly appropriate for the old gentleman to offer testimony to Allah in praise of Ma Hung-kuei-if he had been so inclined.(英汉对照版《西行漫记》p531)
如果这位老先生有这种倾向的话,他很难在这个场合向安拉作证,赞扬马鸿圭。(百度翻译)
这位老绅士向真主作证以赞美马鸿祎的场合几乎是不合适的——如果他如此倾向的话。(谷歌翻译)
老绅士在这个场合向安拉作见证赞美马鸿圭,是不合适的——如果他有意的话。(有道翻译)
老头想向安拉作证,就算他有心这么做,这也不是地方。 (李方准梁民译《红星照耀中国》p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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